“怎么,嫁人还不够欢喜?”孟珂调侃道。
孟琬没答话,生硬地转开话题,问道:“对了,兄长这次回来要在家里待多久?”
“至多能再留两日吧。”
孟琬在心里算了算拜见两宫,盥馈和庙见花费的时日,面露失落之色,“那就等不到我归宁了。”
“这几年边境虽还算太平,可我总不能离开太久。往后若得了空,你们夫妻二人也可以去荥川找我,我正好带你们见识见识北地的风光。”
“那可说好了,兄长不许食言。”孟琬抬起手要和他拉勾。
“一言为定,”孟珂看孟琬较真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听话地勾住了她的手指,“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小孩子心性。”
孟琬不服气道:“也只有在兄长面前才这样,兄长还要说我么?”
孟珂从怀里拿出一串雕刻着夔纹的狼牙吊坠,笑道:“不同你斗嘴了,差点忘了给你的新婚礼物。北方人逐水草而居,常以此辟邪驱灾,祈求万事顺遂无虞,一切皆得所愿。这匹雪狼是我年初在军营后山打下的,算是个好兆头,便以此祝你和昀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吧。”
昀廷是谢玄稷的字。
大齐男子十五至二十皆可冠,只是皇帝很长时间未提及此事。直到今岁议亲,诸臣上奏此事再不可拖下去,皇帝这才让钦天监择了一个黄道吉日为其行加冠之礼。
孟珂与谢玄稷有过两年同袍之谊,两人关系应当还不错,私下交往也不拘礼数。
不过前世成丰宫变之后,孟珂不耻与乱臣贼子为伍,便与谢玄稷割袍断义。在察觉到她与谢玄稷的私情之后,更是专门给她写了十数封家信,想要规劝她回到正道。
不想重来一世,孟珂反倒成了第一个祝福他们的人。
孟琬心里感慨,但还是显露出一百分的欣喜,小心接过礼物,嘱咐竹苓收好。
孟珂接着说道:“哥哥知道你们是盲婚哑嫁,你心中估计有良多顾虑。可我和昀廷共过事,他是个极其爽朗大方的人,必定与你投契。”
孟琬不愿拂他的好意,亦知道多说无用,只淡淡“嗯”了一声。
“虽说你回门的时候我不在,可一会儿送亲我可是要跟着一块去的,到时我可得帮你好好教训教训昀廷,让他以后不许欺负你。”
眼看这兄妹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再说下去就要误了时辰了,竹苓在一旁低声催促:“姑娘,老爷夫人已经在前厅里等着了。”
孟珂于是挥挥手,“你快去吧,我去外边看看迎亲的队伍到哪了。”
孟琬点点头,随即放下顶冠上的面帘,去往前厅行醮戒礼。
江氏眼眶微红,但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出哭腔。她拉过孟琬的手,仔细交代道:“琬儿,王府不比家里,今上和娘娘也不是寻常人家的舅姑。你一定要事事谨慎,莫要逞强现能。若实在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也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让竹苓回来知会我们和你舅舅一声……”
江氏絮絮说了很多,孟琬都一一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