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暗叹,郑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不动声色地把皇帝的注意力往自己想讲的地方引,让人全然忘记这分明应该是由相王和王妃向皇帝和皇后行盥馈之礼的时辰。
郑贵妃拖长了声音答道:“这‘南姚’啊指的江宁府知府姚缇之女姚宣华。”
皇帝自然能听出郑贵妃打的是什么主意,眯着眼睛道:“可这姚缇远在千里之外……”
“陛下怎么忘了?”郑贵妃也是心急得忘了礼数,直接出言止住了皇帝还没说完的话,“陛下不是才刚下了调令让姚缇回京知户部侍郎吗?”
她这一提,皇帝才隐约有了个印象,“朕想起来了,是裴知行向朕举荐的姚缇,说他在地方兴修水利,劝课农桑,是个经世之才。”
郑贵妃笑道:“不若如此,江宁府库何来如此多盈余,为陛下奉上这许多奇花异石。”
皇帝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姚缇果真是个人才,待他回了京,朕得亲自召见他,向他请教这开源之法。”
郑贵妃立刻话赶话地问:“那妾可否求陛下一事?”
“是六郎的婚事吧?”皇帝心里明镜似的。
“若陛下能成全,妾当感激不尽。”
“不可!”谢玄翊突然“嘭”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儿臣年岁尚轻,还须磨砺心性,未到娶妻生子的时候,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不知谢玄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愕然看着他。
郑贵妃也瞬间敛住了堆在脸上的笑容,呵斥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可不可的?”
谢玄翊也是真着急了,口不择言道:“那三哥为什么可以求父皇赐婚娶三嫂?”
皇帝听出些门道了,不疾不徐地将谢玄翊扶起,慈爱地笑了笑道:“我儿,你倒是说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这家世门第倒不要紧,只要模样才情配得上,爹爹这就替你提亲去。”
“父皇,儿臣……”
“陛下!”郑贵妃突然拔高了声音,也跪倒在地上,换了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怪妾一时聊得起兴忘了正事,妾此来是为了先前会真观一事向姐姐和三郎致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