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里又没个镜子,你笨手笨脚的,自己上药也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她也是神游太久,一时间忘了今夕是何年,这样亲昵的话脱口而出,自己竟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这回谢玄稷没有拒绝。
孟琬又叫了守在门口的小厮进来,让他去取水和竹片。待净了手,又小心用干净的棉布擦去血渍和之前残留在上面的药膏,这才涂抹新的上去。
额头上的伤口还是十分明显的,幸而不算太深,应该不会留疤。他这张俊朗的面皮如若真的破了相,也实在是可惜了。
他们离得这样近,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
孟琬也是擦着药才忽然发觉,谢玄稷始终浑身僵直,而且像是没有呼吸一样。
她无奈道:“殿下,你可以换气。”
谢玄稷被捉了包,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嘴硬道:“我没有憋气。”
孟琬也不再和他较真,怕他真憋坏了,加快结束了上药的动作,又用纱布在他额前缠了一圈,拍拍手道:“好了。你若是嫌不好看,戴个抹额遮一遮便好了。”
谢玄稷嫌弃道:“我又不靠皮相吃饭,弄这么麻烦做什么。”
“行行行,殿下不是俗人,只爱贤才,不爱美色。那殿下便在这书房里好好用功,妾身就不打扰你了。”
“诶,”谢玄稷突然叫住孟琬,温声道,“多谢你。”
孟琬笑道:“殿下已经说过好几次谢谢了,殿下好意思说,我却不好意思听了。”
谢玄稷却道:“还是要多谢你。”
孟琬走之后,谢玄稷在书房踱了一会儿,目光不自觉落在悬在墙壁上的宝剑上。
那宝剑磨得锋利,光可鉴人。
谢玄稷照了照,叹了口气。
额头上的纱布确实难看了些。
冯九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此刻已经折回来了。他才一进门,就听谢玄稷交代道:“冯九,替我准备一条抹额。”
冯九惊讶道:“这么晚了,殿下是要出门吗?”
“对,”谢玄稷点了点头,又问,“你可知道这京城里有什么铺子珍珠头面做得比较好?”
“啊?”冯九一头雾水。
谢玄稷不好意思地捻了捻袖口,“我打算买一件赔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