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怕噎死,就不吃饭了?”那指尖顺势游走,翻山越岭,令人惊叹。
有硬物硌在腰间,其实她一直没好意思说,想着也许是他的过人之处吧,毕竟画本上也是这样画的。谁知他探手抽出来,放在她掌心,肃柔一摩挲,竟是他求来的神药。
这算是犯困有人递枕头吗?她惊讶:“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个?”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叫未雨绸缪,万一什么时候要用,不至于慌张。”心跳如雷下又问她,“娘子今夜……打算试试吗?”
她没有说话,擎着药瓶的手好像负荷不了那么重的分量,颓然垂落下来。有些事心照不宣,野火烧上身,就让它烧着吧,烧它个昏天黑地,什么都不要去管了。
他顺着那纤细的手臂向上攀升,将药瓶紧紧攥在手里。这东西应该怎么用,他也仔细了解过了,只是头一次难免不得要领,中途让她略等一下,自己手忙脚乱做好了准备,这才缠绵地俯身相就。
女孩子闺中的绣床并不奢华,简单的四根支柱顶着罗帐,看上去素雅伶仃。慢慢罗帐起了一点涟漪,摇摇曳曳,像春日漾动的水波。
窗外的零星小雨,随着夜越深,越密集起来,伴随着风过林梢,疾风骤雨一阵阵浇筑窗棂,几乎淋透窗纸。
廊下守夜的灯笼终于也熄灭了,只听见呜咽的风声不停不息。过了好久雨势才逐渐减弱,天顶的云翳消散了大半,蒙蒙天光之下落英满地,只余那架红漆的秋千,随着余韵前后摇晃。
次日天光大亮,外间女使已经铺排起来了,雀蓝隔着珠帘向内通传,说王爷王妃该起身了,回头还要向太夫人请安。
内寝的两个人早就醒了,只是对坐着,垂首看着床榻上那滩小小的血迹发呆。
肃柔涨红了脸,“怎么办……怪你。”
赫连颂点头,“对,怪我,是我闯的祸。”
要是换作在王府,至少每晚都是有预备的,床头还摆放着巾帕以备不时之需,哪里像现在。
还好血渍并不显眼,照着赫连颂的意思,干脆把褥垫卷起来带回王府,可肃柔不答应,“这样欲盖弥彰,是嫌不够丢脸吗?”
没办法,唤了外面伺候的女使一声,让人送一盆水进来。肃柔牵起床单自己搓洗,赫连颂站在一旁忐忑地看着,洗了半晌,还是残留下了一片淡淡的印迹,肃柔泄气,“洗不干净了。”
赫连颂说怎么会呢,“已经浅了好多,我来。”说罢捞起袖子接手,男人家力气大,又是惯会舞刀弄剑的,结果三下两下,把床单撕出一个老大的口子。
这回可好,彻底完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肃柔摇头叹气:“你可真是帮倒忙,这下怎么交代?”
其实家主的那点事,作为侍奉的人应当见怪不怪的,只是两个人新婚面嫩,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赫连颂讪讪将床单裹了起来,“就说是我弄坏的,和你不相干。”
可是那血迹是他一个人能弄出来的吗?肃柔垂眼打量了下,“就说你昨晚流鼻血了?”
无奈位置不对,鼻血流在那处,更加说不清了。
两个人对站着,束手无策,踟蹰了半晌,还是随手搭在了椅背上,赫连颂关心的是另一桩,只管温存地抚抚她的身腰,问娘子还疼么。
说起这个就有些让人不高兴,他口口声声说用了这药不会疼,虽未杀人,但见血了,说明这药只针对男人见效,对女人并没有那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