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人的“问候”可以是句句不带脏字，句句脏出天际，花样繁多，角度新奇。辞藻之华丽，句式之优美，王勃来了都得点个赞，高喊一声“彩！”。

杨毅的哈欠很快就引起程武的注意力，转而让他想起自己一开始和杨毅搭话的初衷。

“小子，我骂了这么久，你也听得尽兴。现在该轮到你说下你们的故事让我尽兴了吧”

见程武重提旧事，杨毅眼睛一转。

从火堆上方的烤架上，撕下一条腿塞进嘴里，囫囵一圈抽出骨头，咀嚼几下一口吞掉，吃完又从程武手里夺过酒壶，仰头鲸吸。

“爽！”

“三年前，我为了摆脱家族的束缚，私自从家族祖地中逃走，途中不慎落水，顺着水流飘来青崖城。去城中的药堂拿药时，白霜对我一见倾心，之后我又去药堂取过两次药，谁曾想三次的惊鸿一面竟让她对我情根深种。

后面更是费劲周折询问到我的住所，深夜登门拜访倾诉衷肠，三番五次表明心意非我不嫁。呜呼，最难消受美人恩，白霜都做出如此大的付出我怎么好辜负她，便同意与她在一起。

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山河美景聊到街巷趣闻，从生活小事聊到人生理想。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天她突然来找我说她姨丈强逼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她不愿，便央求我带她私奔。

美人的乞求总是难以拒绝的，于是当夜我便带她出逃，谁料走漏了风声，在城外十里亭被她父亲带人追上。

白掌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倾诉下白霜潸然泪下，随即醒悟过来随她父亲回去嫁人。

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唉！

英雄和美人是一对的，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

一番语罢，杨毅的心情有些低落，眼睛通红。

在杨毅说完第一句话后，程武便一直冷眼旁观杨毅表演，等他说完冷笑一声。

“编，继续编，真当以为我不知道个中缘由？”

“当时你要是有这般油滑，也不至于落得个断腿的下场哟”

“也罢，你不想说就算了，看在白霜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命，让你继续恶心贺奇。”

杨毅沉默，脸上夸张的表情悄然隐去，平静面容让人难以猜测他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

寂静的屋内，孕育着难名的气氛。

杨毅夺过程武手中的酒壶，一口干掉，缓缓开口。

“三年前，我从河里醒来，贴身衣物里放着一张写有‘等我’二字的兽皮。

脑中的记忆缺失数块，我想不起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也想不起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出现在其他地方，是张叔带我回的家他的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三年里，我一直留在这里，幻想着有一天有我认识的人出现，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