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吗?
咒丝可以操控生物的血液,她自己也算是生物。
操控自己......万一......她可以呢?
加茂枫缓缓合眼,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将咒丝植入自己的体内,如蝉蛹那般将血液包裹,每一滴都握在掌心,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禅院甚尔血液的流动,模仿它们在血管走过的路径,迟钝地、缄默地,徐徐流走,抗拒每一分咒力的存在。
咒力在与身体不兼容的血液里乱窜,两股气息互相撕扯交缠,疯狂破坏着她的五感,俨然将这里当作战场。
疼痛,每一滴血液都在向她诉说着委屈和茫然,将血管撑得胀痛。
加茂枫抖着手,在她的控制之下,原本属于自己的气息被压制,心脏跳动变得缓慢,几乎没有呼吸。
咒力的痕迹在她体内被淡化,变得微乎其微。
或者说,淡得几乎完全消失了。
加茂枫呼吸一滞,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抽走了。
咒力几乎残留不剩。
当然,她不可能真的变成天与咒缚,模仿再怎么像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而且强行改变自己的身体是很难受的,不可能坚持太久。
不过用来伪装也足够了。
指尖飘出纤细无比的丝,比任何时候都要细腻,连加茂枫自己都快看不清、感受不到了,更不要提其他人。
这样微弱的力量连虫子都已经不足以操控,但是干扰到对方却是可以的。
咒术师的战斗是很快的,往往一个微小的差距,就能分出胜负。
放慢的时空以加茂枫为基点,织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每一条丝线的震动都有不同的信息,感知到的危险从那千万细丝传递到她的五感。
它们静静置于空中,在他人行动时穿过他们的身体。
加茂枫闭着眼,细细感受咒丝拂过他人的那一瞬间。
她精准地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调动他们体内的咒力,打乱他们体内运转的咒力。
分裂意识,回归,再分裂,再回归。
他们体内的咒力时不时会出现一瞬间的紊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影响,但在那瞬间,咒力的走向会变得连自己都难以捉摸。
紊乱的咒力让他们的攻击出现了错误,总是能被禅院甚尔抓住时机闪避。
无形的手伸入战场,撩拨命运的丝线,次数多了,就会被众人发现问题。
其中,加茂家主的感受最为明显。
如果只是一次还能被称作偶然,但现在,如此频繁的混乱让他们立马意识到了古怪。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