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步履从容地走过去,待守门的宫侍敲门后,进入偏殿。
主殿内,几个学生在门后走出来,有的神情忐忑,有的眼露兴奋。
就这样,还控制着仪态。
其中一个回头,对端坐在座首正中的陆峥低声道:“陆五,我看这许世子气质清正,咱们恐有欺凌之嫌……”
陆峥目光仍在手中书卷上,“你若是怕惹麻烦,便去与他亲近。”
平南侯府和理国公府,在这东宫里,自然是身为太子母族的理国公府更不能得罪,那学生立即止了话。
周围的学生们互相对视,皆保持沉默。
陆峥不是陆屿,陆屿在时,学生们以他为首,那是诚心折服,陆峥则更多是因为家世以及陆屿弟弟的身份。
有的不想惹麻烦,有的跟不认识许活没道理偏帮,选择沉默是最稳妥的方式。
门口查看的几个学生也回到殿内,众生安静地坐下,各自忙碌,有假装,有真的。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后,殿门外传来脚步声,学生们更加专注似的。
常九明学士带着许活过来,眼神率先飘向的是前排。
崇文馆二十学子,五横四列排座,以如今这批学生们的身份地位,许活完全可以坐在第一排。
但前排人满了。
他视线向后移,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的两个空位。
常学士为人圆滑,笑道:“许世子,你先随便坐,今日第一堂课是周寅周学士的大经,周学士严格,许是要抽查,早些准备。”
许活也看到了座位分布。
很多时候位置便是地位,若是自由更换,随意坐,她自然没有意见。可从今日种种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许活身为平南侯府世子,自然不能委曲求全,也不能接受含糊其辞,那是损害平南侯府和她自己的颜面,是以她直接请教道:“敢问如何论座?”
她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只是寻常一问。
不少学生正襟危坐,闭明塞聪。
常学士扫了眼座位,正欲开口,前方的陆峥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道:“自然是按学识成绩排序,许世子才来,尚未有名次,坐后面理所当然,若不满意,我倒是可以给许世子让座,只是恐怕难以服众吧?”
许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陆峥微微挑起下巴,似是在问她敢坐吗?
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