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张澄宇,只说襄水有老蛟作祟,为害不小,要告个假,前去为民除害。张澄宇知道他闲着也是闲着,痛快答应,并造手书一封给他,凭此可以调动伏魔司在各州郡的人手,协助除妖。
伏魔司分司遍布全国各州郡,专门负责处理各地妖邪事宜,只是那老蛟为害多年,襄水两岸各伏魔司要能除早除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这封手书仅仅只是代表张澄宇的态度,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卫凌羽接过手书,回到靖国司,叫来玄微子,说自己要外出数日,随长公主办件事,随后便同司马霁出了皇城。
又不放心毛团,到清源客栈带了毛团,这才离城。
司马霁见一别数月,毛团竟然长大数倍,讶然道:“这小东西怎么长这么大了?”
卫凌羽笑道:“我这次去碧游宫受箓,它在那里偷吃了人家一炉固本丸,便长得这么大了。我为此还跟失主打了一架。”说着朝毛团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司马霁不禁莞尔,道:“你又是什么时候晋升的九五紫初?”
卫凌羽道:“也是这次在碧游宫。金鳌岛不愧是我上清祖庭,灵气充盈之至,我在雷霆狱山修行数日,终于突破。”只是简略陈述,并未将雷劫消散一事说出来。
毕竟仙人转世一事,太过匪夷所思,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毛团自从偷吃了固本丸后,气力、耐力大增,即便是二人施展轻功赶路,它也能跟得上。因此路上并未耽搁太多时日,即是如此,待到荆州也是一个月以后了。
在襄阳城住了一晚,次日出城后,司马霁作法召来本方土地公,查问那老蛟下落,得知它最近不在襄阳地界。又沿着襄水往下游而行,一路上又是请山神,又是请土地,最后终于得知那老蛟已经把窝挪到西陵县去了。
又乘船走水路到了西陵县,找了家客栈住下。司马霁斋戒三日,待在客房足不出户。卫凌羽料她是接下来是要起坛作法,对付那老蛟。
三日之后,司马霁教他到城中采购香烛桌案,她自去雇了几个苦力,带了锄头石夯等物,一起出城,到了襄水岸边,教那些苦力就地掘土,筑起一座简易法坛,安置好了法案香烛和一沓符纸。
等到入夜,司马霁从怀中取出一黄布小包,放到法案上,用剑挑开,里面却是六张黑色的鳞片,正是她上次与老蛟争斗时,从那老蛟身上刮下来的。
她长剑一挥,法案上烛火跳动,引烛火点燃供香,祭过玉清祖师,忽将剑噌噌连挑六下,六张鳞片已经放置到了六道符上。那六道符无风自动,折叠起来,包紧了鳞片。
她这时挑起一道包裹着鳞片的符,念诵真言:“都天雷公,听我调度,穿山破石,走火行风,降祟伏魔,霹雳追形,元皇大道君急急如律令。”一语甫毕,立即踩着禹步,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
那被剑挑着的符登时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稍一停顿,似是在找寻着什么,随即带起一道紫芒,划破夜空向南飞去。
那符去得极快,瞎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过得片刻,只听南方“轰隆”一声,闷雷陡起,一道银色闪电刺破夜空,直坠而下,紧接着襄水下游传来阵阵似牛哞般的怪叫。
卫凌羽听得真切,那怪叫声正是出自老蛟之口。
司马霁继续施法,踩着禹步,每念诵一遍真言,就挑起一道符来,不过片刻功夫,余下的五道符也都被她陆续挑飞。那五道符你追我赶,如流星急坠,带出的紫芒几将夜空照亮。
少顷,南方天空雷声大作,五道闪电先后劈落,那老蛟的惨叫声几未停歇。
卫凌羽情知那老蛟已受了重创,还想问司马霁这是什么法术,不料她已跳下法坛,在地上画几个圈,叫声:“走!”已施展缩地成寸之法,向下游追了去。
缩地成寸是道家极为高深的赶路法术,卫凌羽曾在王屋山见她施展过一次,见她一晃已没了身影,忙气冲涌泉,冲天而起,复而分出真气上行督脉,带得身子向前飞掠。
三次凌空飞渡,跃出十五里,才勉强看到司马霁的昙花一现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缩地成寸果真是了不起的法术,便是以自己人仙修为凌空飞渡,也难以追上。
又跃出十里,但见江面浓雾大作,迎风见涨。司马霁现身江畔,捻着雷诀,引动天雷向着江中狂轰滥炸,口中大喊道:“作孽多端的长虫,快快滚出来受死!”
江面已被大雾笼罩,卫凌羽看不清其中情况,只觉得江底妖气萎靡,情知那老蛟就在这里。敛气落下地来,到司马霁跟前,道:“你这一通天雷乱击,也不知劈到它了没有,平白消耗真气。你在岸上守着,我去引它出来。”
司马霁收起法术,道:“水中不同陆地,你千万当心。”
卫凌羽道:“放心。”一跃而出,落到江面上,踏浪而行。
江上迷雾乃是那老蛟使妖法引动,阻人视线,他看不清水下情况,不敢托大,抽出鸣鸿剑,紧紧地攥在手里,向着妖气最浓郁之处缓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