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水流落下,润入泥土不见人。
十几道气息升起,最低都有八境。
他们立于虚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视线落在最后青衣长裙的女子身上。
“柳姑娘,是否要前去崔家?”
一名背斗笠缺牙齿的老头向女子请示。
柳轻轻看着水流消失之处若有所思,问道:“鹰叟,崔家在天机楼的保密钱还有多少时间?”
鹰叟愣了愣,旋即拿出账簿,食指放到舌头舔了舔,翻动账簿到崔家一页后说道:“崔家还有一百三十五年。”
听到还有一百三十五年,柳轻轻抬起左手,葱白五指细细计算,得出一个结果。
“扣五十年,算是楼主被借走的费用。”
鹰叟眼睛一亮,佩服道:“还是柳姑娘会做生意。”
其他人等也都笑意吟吟。
没一个人为自家楼主被人带走而紧张。
天机楼凡事论钱,对他们而言都是生意罢了。
崔家水遁,一瞬千里。
青州澄湖水底。
崔浪带着天机子出现。
崔浪抬手一挥,湖底水流分开一道三丈空间。
这里有一茶几和两个团蒲,在水中浸泡不止千年,无论水流撞击亦是地龙翻动,此物都不曾移位。
团蒲柔软不沾湖水,仔细闻闻,还有一股阳光气味。
明明常年在水中,却仍有日晒味道。
天机子看崔浪这架势,就知道他想要借助此地困住自己。
“包打听,可别怪本座不仗义,你这人狡猾得很,又有一张铁嘴,不用点手段不行啊。”
崔浪招呼天机子坐下,他脸上没一丝愧疚之意。
毕竟是纨绔,怎么可能因为胡作非为而愧疚呢?
天机子叹了口气坐下。
崔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热情地给天机子倒水。
“你也知道,我一向如此任性,你就行行好,替我解解闷,我就放了你。”
崔浪大手一挥,水流卷动,一箱箱宝贝被卷来。
“此地为崔家水脉之一,这些宝贝都是澄湖水精而成,往日都是由大水蟹看管。”
他得意地拍了拍箱子,不怀好意道:“这些买你的消息,够了吧?”
“你可真是闲得慌。”天机子无奈道,“有这般宝物,又何愁天机楼不放人?”
“嘿嘿,崔家界海出身,干的就是绑人要钱的买卖。”
崔浪不以为耻,反倒自豪。
严格来说,他不是二代,应该是匪二代。
崔浪话音一转说道:“况且你那个副楼主厉害得紧,我那水府当家的都被打断了骨头休养在家。”
崔浪已经不管崔家的事情,除了一些类似于林渊寿宴这样的大事才需要他出马。
平日里,掌管崔家各处水泽的,是水府当家崔三郎。
这崔三郎在界海做着水上买卖,只能说不愧是家里干海匪出身的,活脱脱一个上代水仙模样。
与垂钓者简直是相看两厌,崔三郎带着崔家部署,每日所做,便是天下之中搜查垂钓者踪迹。
更甚者,在外乡之地做着抢水脉的活儿。
又被人称为界海阎王爷。
最要命的,这水府当家界海阎王爷崔三郎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对柳轻轻一见钟情,发誓非柳轻轻不娶。
丧心病狂到每次拿着崔家财产去找天机楼,指名道姓要柳轻轻出面。
然后问的,全都是关于柳轻轻的事情。
这一来二去,柳轻轻对其没有多少喜欢,更多的是厌恶。
最近一次,柳轻轻折来月桂枝,扫断了崔三郎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