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煜没有回话。他的手向枕下摸,把摸出来的东西塞到陈嘉沐手里。
那是一封已经折过许多次,皱巴巴的信。
陈嘉沐把它展开,小心翼翼的,露出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几行汉字来。
写信的人,似乎对汉字很不熟悉,一笔一划,照猫画虎一般笔画软绵。还不如陈嘉沐刚穿来的那几天练出来的,然而一字一句,不忘关怀叮嘱,为首四字,正是“吾儿清煜”。
“清煜”两个字写得巨大无比。
陈清煜说:“是我生父的信。”
桑仡,离得太远了。他忘了自己的血脉,也不记得自己的故乡,但他的生父都记得。
“皇姐,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好了。”
“或是死在我出生时遭遇的那场战争里,或是随着父母流亡一生。我的生父也可能如今日般这样,重回王位,重建桑仡,而我在家乡的土地上活一辈子。”
“但是这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陈清煜抬起头看陈嘉沐。
“皇姐,你来的好晚……”
陈嘉沐装傻:“刚知道你要离开我就来了,晚在哪里?”
陈清煜笑而不语。握着陈嘉沐的手,很用力的,像是在交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但很快,他想起什么,说:“皇姐留在宫中要小心陈璟,他说的话皇姐一概不要相信。”
陈嘉沐一愣。
陈璟这个名字,她着实有段时间没听见过了,久到她一瞬间想不起来这人长什么样子。
她下意识问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陈清煜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