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纵容。
他们的黑色眼瞳会紧紧地相连。
然而这样的思念没有力量,不会千里迢迢地把他送回柳国去,更帮不了陈嘉沐分毫。
她现在正与陌生的规则对峙着。
收到信的七天里,她睡眠好像突然变差了。她本人对此无知无觉,但也明显知晓自己身体的疲倦。
睡得很久,但跟没睡过没什么两样。白日里精神萎靡,夜晚又早早地躲到被子里去。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先是发呆。落雪问她做了什么梦,她不知道,记不住,好像一晚上是一瞬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太医说她睡得不够,吓得寒梅落雪又摆出凝神助眠的那一套。静气的草药煎煮了,安神的香也点了,连寒梅落雪在屋外候着,都要哈欠连天的几乎睡过去。
一开始,她要睡时就能看见桌上的水晶罐,夜明珠,照得桌面镜面成一小片月下池塘。她拿块厚布把罐子盖紧了,屋里没有光亮,可突出的布团又在冰冷无情地注视她。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
她已经习惯自己的疑神疑鬼,但无论怎么忽视,哪怕是在梦里,她依然被观察着。再厚的床幔,遮挡不了视线,抵挡不住她的胡思乱想。
半梦半醒之时,好像有人正在触碰她的手腕。
冰凉的,轻柔的,从她的手臂划上去,又顺着她的躯干走下来。
她耳边能听见叹息声。
“你怎么能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