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安生将养着,我只说一句诗,你就安心了: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说罢,贾琮起身告辞。
秦可卿起身相送,贾琮制止。
只是秦可卿到底送了出来,贾琮也只好由她去了。
看着贾琮走远之后,主仆两个进了屋来。
宝珠忍不住问道:“奶奶,刚才琮三爷说的那句诗究竟是何用意?莫非是逼迫奶奶不成?”
秦可卿出了会神说道:“琮三爷说的那句诗,是王摩诘在辋川所做的一首诗。”
“其实三爷想告诉我的,当是这首诗最后两句: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这里面有个典故,说的是从前,海边有个少年,他心性淳朴,有赤子之心。”
“他到海边,许多海鸥都会飞到他身边,甚至落到他身上和他玩耍。”
“有一天,这个少年的父亲患病,想吃海鸥,便让他抓一只海鸥回来。”
“这少年再去海边的时候,海鸥就远远的飞开,再也不亲近这个少年了。”
“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我早已经没有害你们的心思了,海鸥为什么还要惧怕我会害你们呢?”
宝珠听了,忍不住问道:“奶奶,如此说来,竟是咱们会错了三爷的心意?三爷对奶奶,竟是从没生出过这般心思的吗?”
秦可卿抿嘴说道:“想是如此呢,三爷一进府,就派他的丫鬟来照顾我。”
“大约是怕我出事的缘故,如今府里大老爷父子两个正办着丧事,我若再出个什么事端,还不知道外面又怎么传呢!”
“原是我们误会了三爷的心意。”
宝珠听了,不由松下一口气来。
秦可卿心里,也是一块石头落地,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