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波先朝他拱手致敬,走到邵登云跟前,规规矩矩行礼道:“父亲!”
邵登云无动于衷了一阵,方慢慢问道:“是你干的?”
邵平波明知故问道:“不知父亲所指何事?”
邵登云慢慢睁眼,盯向他,盯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满眼悲伤地问道:“你二娘,你两个弟弟,是你杀的?”
邵平波:“是牛有道干的。”略顿,又补了一句,“的的确确是牛有道干的,若不是他,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邵登云脸颊剧烈抽搐了一下,咬牙道:“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邵平波静默不语,目光平静地与父亲两眼对视,坚定而不畏缩。
邵登云呵呵一笑,“是不是我这老东西还有利用价值?是不是怕杀了我控制不住北州的局面?畜生,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的!”
邵平波反问:“答应了父亲的,我自然会做到,大不了将来的某一天将他们软禁!可若是我死了,还如何兑现承诺,还如何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要杀我,敢问父亲一句,您阻止了吗?您阻止的住吗?”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邵登云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鲜红的巴掌印瞬间浮现在邵平波的脸上,被打的头一偏的邵平波静默,没有躲避。
啪!邵登云挥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出。
另一边脸上又多出一道鲜红巴掌印,邵平波还是站那没躲。
邵登云真是恨不得一刀将他给活劈了,可看到他那肖母的面容,就想起那已经过世的结发妻子,想起结发妻子临终前的托付,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揪心,心如刀割!
他一把揪住了儿子的衣襟,拉到近前,与儿子脸对脸,一脸狰狞道:“畜生!就算你得逞了又如何?背负杀母、残杀手足的污名,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苟且一生,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去死?”
脸上顶着两道巴掌印的邵平波平静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所以不能死,反而更要奋发图强、力争上游,对失败者的评论和对成功者的评论是不一样的,毁誉将由胜利者左右,站在山巅的人是听不到山下杂音的,只能看到一片匍匐膜拜者,万众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失望!满眼的失望!邵登云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看着这个儿子,似乎从他母亲过世后开始,这个聪明活泼的儿子的性子就渐渐变了,他慢慢摇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似乎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把推开了儿子,邵登云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