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天大雨将军械和篷布浇湿,但箭头上都涂着特殊油料,雨天依旧可以燃烧,同时又有北风助推火势,因此鸢人军营还是四处冒火。
赵盼和贺淳华都自梦中惊坐起,冲出帐外一看,上方火矢飞至,不长眼地到处乱射。
“大人小心!”
众亲卫纷纷围护。
赵盼捞起大弓,将扎在帐柱上的火矢随手拔出,不顾亲卫阻拦,冲前百步才弯弓高射,目标是下前方的河面。
以他臂力,加上元力相助,即便在北风天也能射出三百多步远。
鸢人只见那箭高飞上天,带着火光落下,从而照亮了河岸上的……
密密麻麻的军队!
那队伍军甲鲜明,几乎将河滩全部占满,此时喊杀声震天,就往这里冲来。
浔州兵!
赵盼后背发凉,额上却冒冷汗:
年赞礼的部队,为什么能平安无事渡河,潜到南岸发难?
“起阵!击鼓竖旗!”无论他心中怎么想,多年作战经验还是让他流利下令,“督战队上!”
大军扎营时都会埋下防御战阵,但阵法运行要消耗大量玄晶,所以平时都不会开启。赵盼手下有专门负责这个的术师,闻声就去开阵。
至于击鼓进军,那是深刻在士兵头脑中的印象。鼓声响起,说明上头有准备,队伍要反击,士兵也不那么惊慌,攒一攒勇气还能回身作战。
毕竟被浔州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旦队伍被击溃,个体战力再强也挽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督战队更是驰骋来去,一连杀了十几个向后逃跑的溃兵,勉强止住了进一步溃逃的趋势。
不过此时河岸下方连声炮响,七八枚火弹呼啸而至,在大营内四处开花。
浔州军队居然将火炮也盖上油布运过河了,并且足足有十二门!
这玩意儿娇气,被水打湿就容易哑火,还容易伤到自己人。年赞礼却在每尊大炮上都贴了一张昂贵的辟水符,用心良苦。
并且他下令装射子母炮,炮弹落地后还会接着爆炸,炸出里面数十枚小铅球。
在速度加持下,这些都是杀人的利器。
每一次爆炸,周围都有几十人马倒下。马匹被吓得发狂,破厩而出,到处乱蹿。
这时候鸢军也发现,其实浔州人还没完全上岸,至少还有几千人正在驱船上陆,而大部队前锋已经在发力前冲。
诡异的是河水居然退回去了,水位显著降低,河边距离现在的鸢营有四十多丈远,并且河面相当平缓。
不能和秋季的稳静相比,但凡会水的跳下去游个泳应该不成问题。
可谓是,大河上下顿失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