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敷衍的话连贺灵川都听不下去,何况钻风兽?“官府的嘴,骗人的鬼!忍你们很多天了,现在就把人交出来,我带回去自己拷问追凶!”
“啊这?”官差一惊,“羚老爷,您这是劫死囚啊,是大罪啊!”
钻风兽又是一记头槌撞在台柱上,显然开启了“我不听我不听”模式。
喀喇一声,台子塌了,尘土飞扬。
周围的人群和其他妖怪纷纷散开,谁也不去触这几头巨羊的霉头。
台上的官差和犯人葫芦一样滚下来。
贺灵川站得远,又低声问身边老头:“钻风兽也住在这里?”
“县东头那一大片领地,全是它们家的。”老头儿知根知底,“羚老爷在朝为将,不打仗的时候就回乡疗养,钻风兽一族在我们这里声音大得很——”
他压低了声音:“它们是地方一霸,官府都怕它们喽。就连县里最大最值钱的一片药田,也交给它们打理看顾。”
官差刚爬起来就咳个不停,另一头钻风兽头一低,冲着囚犯去了。
但它没把囚犯顶死,而是将他的捆手绳咬住,整个人扯了过来。
猎物被劫了,乌鸦们啊啊大叫,不乐意了。
此时人们才发现,乌鸦在天上转了好几圈也不落地,因为高台边上的屋顶上,还停着一头黑首灰背的苍鹰。
趁这机会,犯人大叫:“我真冤枉啊,几头灵兽是自己失踪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都摔瘸了还能害死它们吗!”
他一走起来就跛,果然腿脚不灵便。
贺灵川早学会不管闲事,但听到“失踪”俩字还是心中一动。
他上前提声问道:“它们是怎么失踪的?”
汪麻子就怕外人都麻木没反应,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到死,现在居然有反馈,激动得像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山腰上有光,它们追过去就没了!那里一定有更强大的妖怪!”
钻风兽哪容他狡辩,就要把他扯走。
此时有两头乌鸦耐不住渴望,降落下来,伸喙就去啄汪麻子的脸。
它们本来想啄出眼珠子的,可惜汪麻子左转右晃不配合,因此只在他脸上凿出了两个血洞来。
贺灵川这才明白,“凿刑”原来是这个意思。
上空还有百只乌鸦,全落下来的话,汪麻子果真要被活生生凿死。
妖国的刑罚果然很有创意,这份罪受得跟千刀万剐也差不了多少。
他撮唇吹了记口哨,旁边屋顶上的苍鹰一改悠闲看戏模式,振翅斜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