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轻声道:“那您就要离她远一点了。”
邵坚看他一眼,苦涩道:“对,就是这样。”
他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切换了话题道:“我看钟兄和红将军都有意栽培你。好好干,小伙子很有前途。”
这几天相处,他和贺灵川也渐渐熟稔起来。
“我?”贺灵川赧然一笑,“我不过一小卒耳。”
“能进干戈厅,能听我们议论刑龙柱,那就不是一般的小卒。”邵坚削下一块羊肉给他,“我观你为人亲善,做事有分寸,这都是优秀的品性。”
“为人亲善也是?”也只在魂乡才有人这样夸他,现实里无论是友是敌,都说他腹黑。
贺灵川尝了尝烤羊肉,外头一层焦皮又酥又脆,咬一口,里面鲜嫩爆汁。
邵坚的手艺,果真甩他十条街。
“当然了。与人为善,多结友少结仇,今后的路子才能越走越宽。”邵坚架起羊肉,端碗喝了口热汤,“成大事者,未必要什么峥嵘棱角。只要能达成目的,身段柔软些又何妨?”
“从前我和钟兄共同游学灵虚城,见他在太学学宫与博士纵横恣论,把人家说得哑口无言,当时我就对他的学识和性情好生佩服,觉得这人豪气干云、遗世清醒。可是啊,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飘摇再回想,钟兄这种刚硬直言在朝堂上却注定吃亏,否则后面怎么会被打发来盘龙荒原?”
“这一点,你不要学他。”他和贺灵川都干掉半碗羊汤,“只要心怀壮志、百折不挠,便是谦卑恭让、委屈求全又有何妨?都是手段而已,最终结果才重要,不是么?”
邵坚有了女儿之后,心肠柔软许多,见到贺灵川这样的后进晚辈就有爱才之心,不免谆谆教诲。
贺灵川跟在邵坚身边,对贝迦又有更多了解。
这些知识来源于亲历者,从书本上很难获得。
但这人矢口不提渊国,贺灵川几次有意无意往那里引,都被他岔开。这个名字就像是他的魔咒和禁忌,碰都不许人碰。
贺灵川只能选些相对安全的话题,比如:
“邬先生,妖帝到底是什么脾气?他当真要听命于天神?”
“现任妖帝雄才大略,在位二百年来,贝迦不倒。”
贺灵川拨了拨火堆:“维持贝迦不倒,就能称雄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