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也就十七八岁,赤鄢特使真这么年轻?要知道太学和书院里面的学子,年龄大的都四十多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他方才不是说仇人太多?如果真是贺骁,那就对了。”
“喂喂也就是刚才走出去那人随口一说!那是谁啊,能信吗?”
又有名流子弟立刻接话:“那位可是金角家的大总管,姓方!敦园发卖会知道吗,每届都是他筹办的!前几天我才在发卖会上见过他。”
嗡嗡嗡嗡,众人都在七嘴八舌,也不知道谁接上了谁的茬。整座酒楼热闹得像是滚油中浇进一瓢开水,溅得当事人差点应接不暇。
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抓不到重点,杜善干脆站起来,走去靠门的四方桌边,问那几个同心卫:“借问,他——”他指了指贺骁,“这位真是贺骁,赤鄢国的特使贺骁?”
贺灵川赠送的精美前菜也刚被伙计刚端上桌,同心卫看看贺灵川,相互之间又看了一眼,点点头。
“那么您几位是?”
几人沉声道:“城南,同心卫。”
他们的任务是监护,不是保密。
同心卫的话,立刻坐实了贺灵川的身份。香满楼上的客人连忙往这里看,可惜贺灵川被围在中间,边上一圈儿人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姜陶揪着贺灵川袖子,放大音量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你真是贺骁?”
高霁林则叹道:“你瞒得我们好苦!”先前同上墟山,这厮分明自称“贺云”。但长臂猿老葛对人家的态度就是与众不同,异乎寻常地有耐心。那可是个逢高踩低的老东西!
现在想一想,原来如此。
贺灵川苦笑:“我就想偷偷出来吃两杯酒,有错吗?”
方灿然那厮一定是故意的!
“他承认了,承认了!”姜陶冲着众人摆手,“好了好了都别吵,一个一个提问!别让人以为太学只有一帮乌合之众。”
他吼得声嘶力竭,香满楼的声浪果然小了下去。
“我先来啊,贺兄!不老药案的幕后主谋真在青宫吗?”
贺灵川啼笑皆非。学子们也太野了吧,这话他们能随便问,他能随便答么?
不过众人目光灼灼,显然对答案特别感兴趣。
“没证据,我哪能随便乱说?”不老药案的前半截还是他查办的,自己身份特殊,更不敢信口开诃。
“你认为呢?”另一人问,“听说岑泊清就是因为你穷追猛打,才落网的。”
贺灵川摇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能逮住岑泊清,乃是因为人证物证俱在。眼下青芙庙失火,与案相关的证据就是不齐全。”
汪贸也问:“我听说岑夫人赶去白沙矍,随身带了一个证人过去,想给她丈夫减罪,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