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编制就有魔力、稳定压倒一切。
贺灵川还注意到,司徒翰两手按在裤腿边,从神态到动作都显出了拘谨。
从前的邙山土匪大口吃肉、大碗分酒、大秤分金,可不是这样子的。
才当差两年,让他们学会了上下尊卑啊。
司徒翰果然规规整整坐下,对贺灵川道:“大少,您从都城赶过来?”
“那不然还能从哪里来?”黑水城居民消息闭塞,司徒翰到现在都不知道贺灵川曾经落水,以为他一直留在夏州,直到最近才随贺淳华搬去鸢都。贺灵川舀一口汤吹凉,“老爹在南方平叛,大获全胜,过不几天就要到这里来了。”
司徒翰先是一惊,继而大喜:“赢了?”
“输了就没空来了。”贺灵川笑道,“你也知道南方战事?”
“啊,城里到处在传,一会儿说西北边输了,一会儿说南边又输了,大伙儿都颓得很。”司徒翰叹气,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道,“我几个兄弟也在问我,形势如果急转直下,要不要回红崖路过日子去?”
“你怎么说?”
司徒翰一声长叹,正色道:“我们都是有功有业的人,回不去喽。”
贺灵川笑而不语。
信他个鬼,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司徒翰又问:“对了,毛桃那小子混得怎么样了?他比我们都机灵,应该得贺大人赏识吧?”
当年贺淳华调任夏州,邙山匪其他人都不愿背井离乡,只有毛桃一意孤行。
贺灵川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
等他说完夏州那几场战役,司徒翰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毛桃那小子,行啊,求仁得仁!我想,他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