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俱裂而亡。
它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但这种死法它也只是听说,没想到有朝一日亲见。
它肯定道:“多半是因为你的恐惧结阵。”
贺灵川还闻到了一股子恶臭:
这人死前吓得失禁。
他不愿多待,伸手从溃兵身边捞过孩子,一把塞进女子怀中,然后出门上马,奔驰而去。
今晚是个杀戮之夜,石胄头的大街小巷都飘荡着血腥气息,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人人瑟缩。
这种杀戮、这种血腥,柳坪一个月前才发生过。
但今次换个地方重演,被追杀的对象不再是柳坪乡民,而是当时挥舞屠刀的赵广志军队!
杀人者,人恒杀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混乱才慢慢减弱。
再看东城门,毕竟还是有数百溃军硬生生冲出去了,就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两条腿。
杨蒙率众追杀数里之后才返回,一进城就被眼前的修罗场震住了:
横七竖八,街头巷道都是溃军尸体。
地面的低洼,被鲜血填平;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儿,中人欲呕。
黑甲骑士乘着马来回巡视,发现隐藏的溃兵就搜出来当场处决;地上没死透的,他们也会补两下子。
门窗、墙面,到处溅血,不知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擦掉。
这是几十个人加一头巨象的战绩?
尽管杨蒙知道,赵军吃人死有余辜,但这些黑甲骑兵下手之狠辣,还是教他后背发寒。
他们对赵军如此,对石胄头呢?
杨蒙用力握了握刀,却觉有些手滑。刀柄上的布条,不知道是被血还是汗浸透,粘腻出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