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君的眼睛被飞雪和砂石刺红,恶狠狠瞪着她的神态,像穷途末路的老狼:
“为什么!我给你们建的神庙不够,还是我给你们的供奉不够?为什么要坏我基业、夺我江山!”
最后几个字,他放声嘶吼,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委屈。
想不通,他真地想不通。爻国是闪金平原的唯一强权,离开了它,天神还能通过谁去履行自己的意志、去掠夺众生的魇气?
“这爻国真是你的基业、你的江山?只要天神点头,它可以叫作爻国,可以叫作申国,可以叫作任何一个国家。”丰曷女神平淡的语气暗藏讥讽,“你活了六十岁,却比婴孩还要天真,才配落到今日这番局面。”
青阳和白坦都在场,这番话何尝不是敲打他俩?
爻王可以坐稳宝座,是因为天神允许。
天神一旦不许,那张椅子就要易主。
天神交代给爻国最重要的任务,它想尽办法推托。那么爻王给天神建再多神庙、敬献再多供奉,也是敷衍!天神知道,他心底对神明远远不够恭敬。
他的祖先很乖巧,懂得把天神的需求摆在第一顺位。
但是二百年后的不肖子孙忘了。
“侍奉神明,最重要的便是心意。你的祖先告诫过你,建宫室之前先建神庙,你却忘得一干二净。”丰曷女神向他一指,“你——”
后两个字,如钉子般扎进爻王内心:
“——大不敬!”
“我……”爻王张了张嘴,喉间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