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乙承回答:“毛利大概要超过一万五千,除去沿途消耗和本金之外,能落下大概两千到三千两。”
叶无坷回头看他,杨乙承俯身道:“大顺商行按照家父定下的规矩,每次往北疆之外走的货所得纯利分出来一半用于北疆百姓和边关守军,剩下的一半再拿出来一半分给运送货物的伙计还有沿途帮忙的朋友。”
叶无坷难掩赞许:“很了不起。”
杨乙承道:“家父曾说,做生意取财,若做的是自己人的生意就把利润压低,若是做的外人生意就把抬高的利润分出去,生意靠的最终是人,自己人。”
他看着杨乙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挺拔的身躯笑着说道:“我喜欢你说这些的时候腰很直。”
然后看向栖山禅院的白衣僧:“大和尚非去不可,是因为中原禅宗传承将断?真经取回来如果禅宗还是楚时候那个禅宗,那一样没什么用。”
向问禅师微笑道:“大和尚非去不可是想扬名,名气更大一些总是会有些作用,大宁立国二十年,现在的百姓们有一多半没见过楚时候禅宗什么样子,所以因为我这样一个大和尚而让百姓们认识一下大宁的禅宗是什么样子,传承就断不了。”
他起身道:“这些话听起来是不是不像禅宗的人该说的话?禅宗若是在中原传承断了那连这样的话都没人说了。”
他双手合十:“多谢叶百办护送我去疏勒,若你能活着回来,真经是你,若我能活着回来,真经是我。”
叶无坷微微心动。
大和尚的话有些隐晦,以他这样的心思灵动都没能明白其中到底是几种意思。
大和尚说:“就算因为我去而引发战争导致死伤无数,和禅宗传承相比也不算什么,我已经坠入这样的境地,那再退缩不前犹豫不决,这堕落岂不是白白堕落了。”
叶无坷没有回应,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杨乙承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为何叹气?”
大和尚道:“是你求了我去疏勒,是你说只要我去大楚就有复国希望,也是你说只要大楚复国禅宗就能再复往日盛况,现在一个叶无坷随便来这里走走看看,你反而心生犹豫?”
杨乙承摇头道:“禅师说错了,我身为大楚皇族后裔怎么可能犹豫不决?我只是觉得,这一战若真的打起来......也真的生灵涂炭。”
大和尚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令尊拖着那般孱弱病躯去了七次栖山禅院才说动我,你现在倒是一副想要反悔的样子。”
杨乙承道:“事情已到这一步,不管是禅师还是我都已没有反悔的路可走,宁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与禅师都清楚,此时退后一步,就是宁帝的刀口。”
他走到向问身前坐下来,从袖口里取出来一样东西放在向问身边,向问低头看,见那是一块度牒。
向问疑惑的看向杨乙承,杨乙承道:“这是疏勒弥泓寺广信禅师的度牒,广信禅师......也姓杨。”
他说:“三祖十二卷真经真的在弥泓寺,因为那是广信禅师当年亲自带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