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只剩下封皮的名册拿过来看了看,满意急了。
“把这本册子送出西蜀道,大宁各道江湖都走一遍,就说曹公喜欢这样干净整洁的杀手名册,如果各道也有个什么杀手榜之类的,我没那么霸道不是不准有,但一定要按照这本册子的规制来写。”
曹懒笑了笑:“知道了。”
转身又走了。
当天夜里,蜀中江湖一大群名门正派的掌教啊,门主啊,宗师啊,其中不乏七八十岁的老者,年纪最长的一个已经快一百一十岁了。
这些人可不是被曹猎请来的,而是不得不自愿来。
再不来,他们的徒子徒孙就光了。
曹猎这样做事讲体面的人,当然要对这群登门求见的客人好好招待一下。
酒席的规格很高,山珍海味都有,酒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往外倒的时候酒液宛如一线的那种。
曹猎喝的三十年陈酿和市面上见到的那种可不一样。
他笑呵呵的坐在主位,看起来真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
那位一百一十岁的江湖前辈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捧着酒杯说:“曹公,难得来一趟西蜀,我在曹公初到的那天就该来拜访,只是身子骨确实不太行了,走的慢了些,还请曹公恕罪。”
曹猎道:“一百多岁了就别喝酒了,你从旧楚活到大宁,从乱世活到盛世,不容易。”
老人家端着酒杯道:“这杯酒是向曹公请罪......”
曹猎漫不经心的说道:“拿酒请罪?还是我的酒?”
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几下,那位老人家就不得不坐下来。
“我不知道西蜀这边的规矩是不是变了,我上次来的时候,做错事的人好像不是罚酒三杯来着。”
原本笑呵呵的人,语气陡然一寒,在座的哪有一个还敢坐的,连那位才坐下去的老人家都马上又站了起来。
“距离上次来有十年了?”
曹猎像是有些闲得无聊的孩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抠着漆皮。
啪的一声轻响,漆皮被他抠掉一块。
就这么轻的几乎听不见的一声响,把所有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来西蜀的第一天见了些人,跟他们说是私事。”
曹猎看着被他抠掉了一块漆皮的地方:“这么说,本是想给西蜀江湖留点星火,从百虎堂不来见我开始,大概就不能算私事了。”
“百虎堂最近几年很赚钱啊,各门各派的弟子有不少暗中加入,甚至还在百虎堂运保路线上细分了路段,这一段是这个门派协助保护,那一段是另一个门派的地盘。”
“我儿曹懒前几日整理了一下百虎堂的什么杀手榜名册,整理出来就干净多了,你们来见我,是因为各自宗门也显得干净了不少?”
曹猎往前压了压身子:“上次我来西蜀也是带着善念来的,想的也是总得给西蜀江湖留点星火,你们知道吗?”
那群人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是曹公恩德。”
曹猎道:“你们不知道,如果你们知道的话就该明白你们就是我上次留给西蜀江湖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