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些话连老友都不能说,那这些话还能还该对谁说呢?”
张汤往后靠了靠,把盖在双腿上的厚厚的毯子往上拉起盖到胸口位置。
“这次可能和以往真的不一样,之前的我比现在的我要偏执。”
陆昭南道:“你什么时候不偏执?如果你不偏执你能镇得住这廷尉府?廷尉府能镇得住这大宁开国之后里里外外那么多的妖魔鬼怪?”
张汤道:“你说,如果你要做的事最终的目标是为了大宁好,但过程会有些不干净,那我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
陆昭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当然是干净的啊。”
张汤笑了,笑的那么释然。
这就是老友,哪怕是一年一年不见面的老友。
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你。
“不干净就是不干净,尤其是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干净呢?”
张汤道:“既然到了这一步就要认清过去的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外力,人永远都不会回过头认真的去看看过去的自己。”
陆昭南脸色越来越急切:“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外边大街上传来一阵战马嘶鸣声,紧跟着一队骑兵呼啸而至停在楼外。
张汤看了那风尘仆仆赶来的他最得意的弟子,他认为最优秀的廷尉眼神里带着笑意。
“她来了。”
张汤说:“幸好她迟来了两天,不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对抗她对我提出的疑问了。”
这话把陆昭南说的云里雾里,他再次问出了那句话:“你到底怎么了?!”
张汤回答:“只是过去的一些小事,并不会牵涉生死,但......这身衣服大概是不能穿了。”
与此同时,鹿跳关。
也许是巧合之中的巧合,也许是天意如此。
御史台左都御史谢无章带着人赶到鹿跳关的时候,赵将军和廷尉府的人也在同一天押送着那批绝密的东西到了这里。
所以在叶无坷还没有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御史左台的封条已经贴在这些箱子上了。
消息传到边关将军府的时候,叶无坷微微吃惊。
他刚刚才从鹿跳关回来,正在和手下人商量着明日与突玉浑派来的使臣谈判的事。
半日之前,赵将军派来提前报信的人告诉他说有一批极为机密的东西从鹿跳关运来请叶部堂亲自接手。
半刻之前,他手下的廷尉来报信说那批运来的东西刚进城就被同时进城的御史左台封了。
又一刻之后,谢无章到了。
叶无坷迎接出门,看到谢无章的那一刻,在这位前辈的脸上他没有看到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是一种不该有的沧桑。
就算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走的辛苦,谢无章的脸上也不该有这样浓浓的沧桑。
况且,谢无章到西南来提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更让叶无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