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朝那皇帝去看,御案前的轻纱帷幔之后,那通天冠前垂着数串珠帘,皇帝的气息带着一种庄肃,却又看不清面貌,令人不由地生出一股神秘感。
装神弄鬼!沈傲心里腹诽一番。
不过,殿中的气氛颇有些怪异,皇帝来了,方才那喜气洋洋的气氛却一下子戛然而止,沈傲起先还以为是皇帝驾临,大臣们生出畏惧之心;可是很快,他才知道错了,不止是畏惧这么简单,而是一种尴尬,一种上至皇子,下至朝臣的普遍尴尬之感。
沈傲发现,皇帝已经来了,可是泥婆罗王子却仍没有来,这……
见过狂的,没有见过这么狂的,沈傲不知道此时皇帝的心情如此复杂,想必龙颜大怒只怕是少不得了。
偏偏那通天冠的珠帘之后的脸色却是不可捉摸,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常洛低声道:“这个王子,实在太大胆了,陛下设宴,銮驾都已到了,竟还不见他来,哎,为何事先无人去催促。”
沈傲想了想,低声道:“大人,这种事若是催促就不好了,咱们继续等吧。”
常洛颌首点头,忍不住又道:“此人狂傲之极,若是陛下震怒,看他又能笑到几时,哼,夜郎之国竟不知有汉,真是万死。”
沈傲冷笑一声,道:“大人只怕要料差了,那王子姗姗未来,绝不是因为什么事耽搁,而是故意的。”
常洛顿时也捕捉到了些什么,脸色微微有些不好,道:“你是说这王子本就是要给陛下难堪?他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沈傲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个王子不简单呢!又岂能猜不出陛下绝对会忍气吞声,他在汴京城中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在触犯陛下的底线,按理泥婆罗是来修好称臣的,可是大人见过这样称臣的使节吗?”
常洛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