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跺脚道:“师父……”
旋阑儿道:“不要胡闹,他说的没有错,杀了他,只会加快促成宋辽和议,与其如此,暂且信他一回,看他是否真能从辽人手中为汉人捞到好处。”
颦儿道:“师父,这个人油嘴滑舌,不可轻信。”
旋阑儿闭上了眼睛,如冰山雪女良久叹了口气:“我累了,沈学士请回吧。”
冬日的天亮的很晚,此时虽到了寅时,整片天幕还是灰蒙蒙的,小楼之中摇着豆点的灯火,旋阑儿站在楼前目送着那个身影在数十个扈从的拥蔟下离开,而旋阑儿的眼里闪露着复杂的无奈。
“师父……”
“你不必再说了。”旋阑儿温柔地卸下颦儿手中的剑,道:“我有一种感觉,他并不是个坏人,否则方才,他也不会挺身而出,这个人很奇怪,若人难以摸透。哎,我阅人无数,却没见过这种在危险面前依然能谈笑风生的人。”想到那个在黑暗中渐行渐远地身影,旋阑儿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些许的温柔,可是随即,她的俏脸又板了起来,冷若冰霜地道:“颦儿,你去监视他,若是他所言不实,将来必会为祸不小,我们得先斩草除根。”
颦儿道:“师父也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若是他骗了师父,也许已经向辽人通风报信,说不定现在已经有许多辽人围过来。”
旋阑儿摇摇头,道:“不怕,他不会这样做。”说罢,随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师父累了,颦儿,辛苦你一趟了。”
颦儿捡起剑,朝旋阑儿行了个礼:“师父放心。”留下此话,倩影消失在小楼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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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薄雾如轻纱一般自天幕笼罩下来,沈傲拢着手哈了个寒气,跺着脚带着人回到万国馆,闺房里的事他也没有透露出去,因此周恒故意落在队伍的后头,不愿意去和沈傲接触,对沈傲生着无声的闷气。
到了万国馆,立即让人生了碳炉,安排禁军们先去睡下,沈傲却是睡不着,让万国馆的从人去将吴文彩叫醒来,吴文彩趿着鞋过来,见了沈傲,埋怨道:“大人一夜未归,叫下官担心死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吴大人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还不至走丢了。”随即正色道:“吴大人,从今日起,我们要开工了。”
“开工?”
沈傲正色道:“自然是正式和辽人商议议和之事,吴大人,莫非你以为我们是来游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