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不再去跺脚、捂手,挺着胸脯,决心恪守自己的职责。
他又开始吹哨了,这声音犹如夜里鸣叫的猫头鹰,在这黑夜中多了几分森然。
她跺跺脚,这般吹下去,那些禁军只怕又要出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她走到万国馆的院墙下,一个鹞子翻身,便轻盈盈地飘落在围墙上,几个起落,终于攀上沈傲的窗台。
“吹什么吹?”
沈傲在笑,深邃的眸子好像看透了她似的,道:“夜里这么冷,一个大姑娘在外头风吹雪淋,学生怎么好意思呼呼大睡呢?姑娘进来取取暖吧。”
她犹豫了一下,沉默地钻进了屋内,屋里还是温暖如春,她已经对这里不再陌生,径自寻了个凳子在炭盆前坐下,却始终抿着嘴不说话。
沈傲端了杯热茶给她,她捧着茶,犹豫着要不要喝,沈傲只是笑笑,转身走到书案之后去,寻了本书专注地看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喝了茶,坐在炭盆旁想着心事。
两个人如有了默契,都没有说话,一个看书,一个取暖,屋内温暖如春,隐晦的灯火闪烁跳跃,直到蜡烛的蜡油滴尽,鸡鸣声响起,颦儿幽幽地打开眼帘,竟发现她方才不自觉地小憩了片刻,她的身上,似乎还披着一件衣衫,颦儿有些失措,这是一件公服,还有一股清新的皂角香气,她偷偷的瞥了桌案一眼,那个人还在看书,整个人巍然不动,却也是撑着眼皮昏昏欲睡。
颦儿的俏脸一红,抱紧了横在腿上的宝剑,总觉得自己犯了错,立即站起来,悄悄地走到沈傲身边,道:“我,我走了。”
沈傲惊醒,抬眸,眼眸清澈却明显地布满了血丝,笑了笑,道:“噢,这么快。”他从容地站起来,施施然地朝颦儿躬身一礼,道:“颦儿姑娘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劳烦你来监视,学生汗颜至极。”
颦儿俏脸更红,有些慌乱地道:“不辛苦,不辛苦……”咦,哪有被监视的还劳烦她辛苦的,好怪异。
颦儿抱着剑,又幽幽地道:“昨日那逆贼耶律大石来寻你,和你说了什么?”
沈傲道:“没说什么,只是寒暄而已。”
颦儿咬了咬唇,知道问不出来,旋过身抛下一句:“我走了。”
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沈傲连忙抢过去开窗,道:“颦儿姑娘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