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正要说不如安宁唱来听听,那一边一个宫女拾级上来,轻盈盈的福了福,道:“帝姬、沈大人,时候不早,若是现在不回去,我们这些奴婢,只怕要受责骂了。”
沈傲心知这本就是一件注定要大煞风景的小聚,无奈地颌首点头:“那么,下一次再听帝姬唱曲儿吧,到时就怕帝姬不肯赏脸。”
安宁遗憾地吁了口气,连忙道:“我肯的,沈大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我们又能在此地聚首,你不要再胡闹了,别再惹人担心,好吗?”
连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都嫌沈傲胡闹,沈傲的笑容有点僵硬,短促地点了个头,也不知是许下还是不肯。
在无数人的监视之下,安宁与沈傲下了石阶,沈傲翻身上了马,安宁也踏入车撵,迎着霞光,近在咫尺却不能谋面的两个人打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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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衙门后衙。
杨戬今日不当值,早早就去睡了,轮值的太监,赵佶看得不喜,便叫他在外头伺候。这小厅里,赵佶抱着茶盏出神,眼看黄昏将逝,总不见安宁回来,心中不由忧虑,坐立不安。
几次想要去问,却又觉得自己应当沉住气,天家自该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威严。
如此煎熬了半个时辰,赵佶长吁短叹,心里想,安宁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依着那糊涂蛋的性子,朕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叫他陪安宁去玩儿?他若是当着许多人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莫说安宁蒙羞,整个宗室都脸上无光。
赵佶满脑子只想着一个词儿——羊入虎口。非但如此,还是他亲自送上门的,满腹懊恼,却只能焦急如焚地等待。
这一等,窗外已被夜幕笼罩,却还是没有消息,几个内侍进来,为赵佶点了宫灯,他不耐烦地问:“安宁还没回来吗?”
“回陛下,安宁帝姬还没回来,要不奴才去问一问?”
赵佶心里大怒,若是杨戬,就绝不会说这般不晓事的话,这种事一旦去问,反而是要让人尽皆知,真是该死的奴才。
赵佶继续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出去。”
烛火摇曳,每一滴烛泪滴落下来,赵佶的不安就增添一分,到了后来,心里已经骂娘了。
“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事了?”
“不对,不对,若是出了事,会有人来通报的。”赵佶安慰自己,焦灼地支开窗,望着黯淡的月色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