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京畿北路,太皇太后也暗暗担忧起来,她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自然知道京畿北路有人扯旗造反意味着什么,当年的方腊叛乱倒也罢了,毕竟方腊离汴京十万八千里,朝廷从容剿贼,有的是功夫。可是京畿北路靠近京师,一个不好,就要发诏勤王,那是要天下震动的事,可想而知官家那边的压力和担子有多重。
太皇太后维系在赵佶身上,平时赵佶也恭顺得很,因此多少也为他着想一些,也不肯让赵佶在这个时候再夹在中间为难,为今之计,也只有自己后退一步了。
太皇太后坐在榻上,慢吞吞地问:“听说你近来也在练兵,办的是武备学堂吧?”
沈傲颌首:“是。”
太皇太后道:“练兵好,我就受不了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文臣,一个个叫得比谁都凶,天天以为自己是在治国平天下,其实真正维系天下的,还是文武兼备的栋梁。哀家知道,你对陛下忠心耿耿,这练兵的差事还非得由你担着不可,好好地练,我这老婆子也不会烦着你。”
这时,沈傲对太皇太后的印象不由地改观了不少,略带感激地道:“微臣敢不尽力。”
太皇太后抿嘴一笑道:“只是哀家心里头还有些不忿,哀家历经三朝,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却是栽在你的手里,你来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
沈傲抬眸,想了想道:“本事太多了,怕一时说不完。”
太皇太后又是掩嘴一笑,道:“果真是个楞子,去吧,也该到景泰宫去问个安了。”
沈傲走出寝宫,心情一下子变得爽朗起来,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担心变成了多余,这个太皇太后,也不至太坏。
赵佶在外头等着,见到沈傲出来,不可置信沈傲竟是四肢俱全,还脸上带笑,一路让沈傲随他去景泰宫那边,一路问沈傲与太皇太后的奏对,沈傲将方才的话转述了一遍,赵佶生出感慨:“太皇太后的恩德,朕是一辈子也难以偿还了,如此一来,倒是觉得母后有点儿小心眼了。不过这些话你不能对外人言,子不言父过。”
沈傲笑着点了头,赵佶心情好了一些,道:“朕索性好好地过个年,其他的事就先不想了。”
到了景泰宫,这边倒是热闹,几个嫔妃以及沈傲的夫人们都在,围着榻上的太后说着话,赵佶两个人进去,显得随意多了,都是笑呵呵地说了讨喜的话,宫娥和沈家夫人们都不说话了,忙不迭地来给赵佶见礼,蓁蓁和周若赵佶是见过赵佶的,因而都不显得特别局促,唐茉儿是才女,也颇有几分从容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