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一些家里长短的话:“家里还好吗?”诸如此类。
送走一个又一个人,沈傲夜里叫人张罗了酒菜,陪驻留在汴京的外乡校尉们吃,四五十个人都是挺着腰坐着,等待酒菜都上齐,沈傲举起筷子:“吃吧,不必客气。”
大家才整齐地去举筷,慢吞吞地吃起来。
这种吃饭虽然痛苦,可是校尉们习惯了,改不了,在武备学堂,规矩就是规矩,操练有规矩,授课有规矩,就是吃饭睡觉也有规矩,没有任何差池,规矩一多,习惯就出来了,虽然坐着吃饭,却无人喧哗,无人弓腰言笑,无*快朵颐,整个气氛,安安静静的,只有那微不可闻的轻声咀嚼。
便是举杯喝酒,也是沈傲先开个头,接着大家哗啦啦地一齐举杯,停在半空不动,等沈傲说了祝词,才一口将杯中的酒水喝干。
在旁伺候着的刘胜,眼睛都看直了,大过年的,哪有这样吃饭的?不过看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连招呼的话都蹦不出了,低眉顺眼地指挥着下人端茶倒酒。
陈济在中途也过来一次,远远地过来,校尉们眼尖,纷纷站起来,道:“陈先生好。”
陈济也是经常去武备学堂授课的,沈傲当然不能给他安排一个胥吏的差事做,干脆自己立了一个名目,叫客座博士,类似于临时工,也不向兵部那边报备,直接让他去和学生们授课。兵部那边也知道这事,不过沈楞子的事,别人也不敢管,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前那陈济是烫手山芋,谁要是沾上他,难免怕得罪蔡太师,可是如今不同,陈先生是沈大人的老师,那蔡京胆子再大,还敢动到他的头上?惹得沈楞子兴起,带人把太师府抄了都是没准的事,你得把握人的心理,沈楞子这种人,什么事作不出的?
陈济含笑着朝他们摆手:“都坐下,坐下说话。”
众人继续用餐,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