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要圣心独裁了,只是这陛下不说话,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就这样过了两日,内廷终于来了消息,三月十七这一日,廷议。
这一日清早,三省各部大臣清早聚在正德门下,随着宫门大开,众人鱼贯而入,在讲武殿里,赵佶早已等候多时,端坐在御案之后,纹丝不动。
朱冕之后的脸让人看不甚清,唯有赵佶知道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种不可捉摸的玩味。
泉州的消息,赵佶早已得知,他第一个看重的,就是沈傲在哪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后来听说不知所踪,赵佶已经有点儿焦灼了,可是终究还是绷住了,沈傲那家伙机灵得很,哪里有这么容易死?真要死,那也该死得轰轰烈烈,哪有突然间不见踪影的。
今日的廷议,议的就是泉州。
赵佶没有说话,都是两班朝臣在说。最先说话的是卢林,讲武殿里,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回荡:“陛下,泉州是我大宋赋税根本,何以数十年未见海贼,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海贼进犯?臣窃以为,是因为沈傲钦命督办泉州海事有干,请陛下明察。”
班中便有个人冷笑道:“还未详查,又怎么咬定了和沈太傅有关?卢大人这句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卢林朝声源看去,说话的却是个御史,御史当朝驳了他御史大夫的面子,这还了得,慨然道:“要明察,也要先将沈傲召回,沈傲在泉州一日,泉州便鸡犬不宁,若是再留在那里恣意胡为,岂不是要动摇国本,要颠覆社稷?”
“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清查海事也要动摇国本,是不是言之太过了?”这一次站出来说话的是曾文,曾文面无表情,徐徐道:“臣以为,海事糜烂至此,竟出现了海贼袭港这般天大的事,就更该清查到底,绝不能姑息罔纵。”
卢林看了曾文一眼,呵呵一笑道:“清查自是要清查,可是沈太傅为人过于刚硬,刚则易折,还需另委大员前去抚慰。”
曾文木然道:“朝廷已钦命了沈大人去,岂能再另委他人,如此,朝廷威仪何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起来,都是寸步不让,这种辩论本就是御史的拿手好戏,只是御史台这边先吵起来,倒是罕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