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整个汴京的朝堂,就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泉州的事没人去提,鸡毛蒜皮的事更无人去说,三省图个清净,各部也是捂起了耳朵。只不过有时候泉州那边会下几个*,比如教兵部拨付饷银,兵部这边的蔡绦一看到沈傲那一手董其昌的字体就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把这家伙立即掐死,可是该给的东西,他是一点儿也不敢少。
崔志这几日,也突然变得异常沉默起来,自从那一封崔简的信从官家手里甩出来,他便知道自己再不能说话,只能等,等泉州那边的消息。
也正在这个时候,汴京东阳门那边,一匹快马撞翻了城外头七八个摊子,一路疾行入城,直往三省去。
门下省这边接了奏疏,先是个书令史扫了奏疏里的内容一下,立即吓得面如土色,连奏疏都拿不出,奏疏从手里滑落下去。心急火燎的重新捡起奏疏,立即送到录事那边去,录事看了这书令史,还忍不住打趣他:“急促促的做什么,又不是房子着火了,天也没有塌下来,王让啊,你也不是第一日进门下省公干,往后要注意一些,门下省是天下中枢,教人见了你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当是门下省这边没有规矩呢。”
这叫王让的书令史,只是喉结滚动,一句话想说出来,却是说不出,憋的脸都红了,用手指了指奏疏,意思是叫这录事自己去看。
录事清咳一声,轻轻揭开奏疏,看了一眼,正要笑着说:“原来又是沈太傅送来的,他在泉州……”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眼睛落在那一千七百三十四的数字上,倒吸了口凉气:“这……太师在哪里?”
“太师不是告了病吗,还在府上。”
“立即送过去,不,还是我去,我亲自去。”这录事二话不说,将奏疏装入匣中,抱着匣子几乎是跑出去的,叫了个轿子来,一路催促,好不容易到了蔡府,和门房禀告一声,门房那边道:“我家老爷病了……”
录事跺脚道:“天大的事,太师非看不可。”
门房似在犹豫,只好入内通报,接着请录事进去,蔡京确实病了,到了他这个年岁,三天两头有个头昏脑热也是常有的事,现在方方好转了一些,坐在榻上见这录事,录事进去,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将匣子打开,把奏疏递过去。
蔡京看了一眼,倒是脸色如常,淡淡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录事道:“就是方才,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宫里头也没有看。”
蔡京颌首点头:“此事和我们没多大干系,送进宫去吧,遇到别人,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