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走到殿中,抱拳道:“小王钦命来西夏,代天问西夏国国主安好。”
李乾顺愣了一下,别人都是说陛下,或者皇帝,他直接叫个国主算不算是失礼,此人一来便咄咄逼人,竟是欺到他的头上,着实可恨,目露凶色,厉声道:“堂堂宋使,就这般不知礼吗?”
沈傲朗声道:“陛下这般说,不知是什么意思,还请示下。”
李乾顺正色道:“朕与贵国皇帝以兄弟论之,何以你不称陛下而称国主?”
沈傲笑呵呵的道:“小王熟读四书五经,据说陛下最是崇尚周礼,周礼有言:万乘之国可以为君,千乘之国者为侯。这是先贤圣人的高论,小王以此类推,大宋自然是万乘之国,西夏却是未必,古之一乘,有车上甲士3人,车下步卒72人,后勤25人,共计100人。西夏之兵,至多也不过二十万,不是千乘之国又是什么?是以小王以理推之,犹豫再三,才如此称呼国主,请国主降罪。”
沈傲说的有理有据,李乾顺哑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同塌的公主双肩微微一颤,也是看不出表情。
崇文殿里已是一阵乱糟糟的,西夏群臣窃窃私语,有人站出来道:“古理岂能生搬硬套,大宋是万乘之国,何故与我西夏旗鼓相当?”
沈傲看了来人,不屑的望了他一眼,朗声道:“这么说齐国强盛,却为什么不能灭鲁,莫非鲁国与齐国一样强大吗?”
有人冷笑道:“齐国富强,还不是为燕国灭之,若不是有田单,早已灰飞湮灭了。千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何以齐国屡战屡败,不能克制?”
沈傲淡笑道:“燕国欲效仿蛇吞象,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被赶了回去,结局如何,不必细说了吧。”
“哼,清谈之徒,和他辩驳什么,庆历和议明明白白,白纸黑字,难道还要抵赖吗?”
沈傲正色道:“庆历和议确实明明白白,为何西夏屡屡叩关,西夏人能抵赖,我大宋为何不能抵赖?”
这般争论,大致和鸡生蛋、蛋生鸡差不多,边境上的摩擦,大哥不说二哥,都不是好鸟。崇文殿中一阵哗然,纷纷道:“大安七年,贵国遣童贯领军十万入寇,却又是什么?”
沈傲道:“那是因为建中靖国四年时贵国李奉朝领军犯边,袭掠萧关的报复。”
“在此之前,大安元年,宋军校阅军马,有不法军勇窜入我境,劫杀商队,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