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和大理寺走得近,又曾在这里待罪看押过,沈愣子到了哪里都让人记忆犹新,谁能轻易忘得掉?文吏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叫道:“王……王爷。”
“让开!”沈傲的声音很是冰冷。
文吏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沈傲龙行虎步地跨进去,宜阳侯彭辉正坐在这里喝茶,几个埋头案牍的文吏听到动静都抬起头来。
彭辉呆了一下,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干笑一声,道:“王爷什么时候到的。”嘴上客气,屁股却没有挪动。自从沈傲封了关隘,去了西夏,彭辉就知道,沈傲与他已是绝不可能共存了,他虽只是个侯爷,可是在他的身后,却也有一颗大树,就算是反目,也晾沈傲不能拿他如何。
毕竟这是大宋的天下,沈傲做了西夏摄政王,虽享有亲王的殊荣,可是朝中的大权,终究还是牢牢控制在他身后的人手上,只要自己遵照上头的授意去办事,又有何惧之有?
沈傲盯着他,道:“周国公在哪里?本王要见他。”
他身后站着五个女眷,由周恒搀着夫人,其余的都是相互挽在一起。
彭辉淡淡道:“王爷,周国公犯的是死罪,没有宫里的旨意,谁也不得探视,得罪了。”他朝两个胥吏努努嘴,已经做好了和沈傲争锋相对的姿态。
在彭辉看来,自家和沈傲说话越不客气,身后的人对他就越赏识,蛇鼠两端的人只会让人生厌,既然已经得罪了沈傲,那么干脆一条心和沈傲抬杠下去。
沈傲冷冷道:“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条规矩,除了谋逆大罪,有哪个犯官不能探视?这规矩,莫非是侯爷立的?”他阖着眼,眉宇渐渐下压下去。
彭辉直视着他,冷笑道:“本侯钦命副审,规矩怎么立,不必王爷说教。”
“是吗?”沈傲淡淡地反问一句,湿漉漉的靴子向前一步步走过去。他走得并不快,可是每一步,都夹杂着轻蔑和冷冽,道:“来人,请夫人和诸位女眷到别处房里去先歇一歇,本王要和宜阳侯好好地讲讲道理。”
随来的刘文朝几个下人使了眼色,搀着女眷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