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犹豫了一下,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文都督还有得选吗?”
文仙芝苦笑道:“确实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这郑国公就是料到文某不得不和他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才让文某背着黑锅。”他淡淡地继续道:“他倒是好,退居在幕后,将你我都当做是提线木偶,除掉了沈傲,他没有罪,沈傲若是活着,他还可以置身事外。”
文尚冷笑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将沈傲除了,其他的帐,再慢慢和他算。他郑家这么多好处在太原,还怕他不乖乖分点甜头出来吗?”
文仙芝颌首点头道:“也只能如此,现在还是和他同舟共济的好。”他看向文尚,道:“你召集本部人马,随时候命吧,到了午时,若是再没有结果,本督会给你手令。”他霍然站起来,毫不犹豫地道:“平叛!”
文尚能有今日,都是文仙芝给的,怎么敢不尽心尽力?换做是别人或许还会犹豫,可是文尚知道自己连犹豫的本钱也没有,索性大大方方地道:“遵命!”
文尚按刀出去,文仙芝一人独坐在这小厅,眼眸阖开一条线,又看了一眼这纸条,眸光如刀,冷笑道:“置身事外,哪有这般容易?我文仙芝完了,你郑克也要玩完,到了这个份上,还想和文某耍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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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行辕外头,人流攒动,无数人的出现,让次序一下子紊乱起来,守在外头的校尉不得不全部退入知府衙门,紧紧关上知府衙门的大门,一队队人出现在高墙之后,弯弓搭箭,在知府衙门里,校尉们也抽出了刀,以备不测。
这种混乱的局面,不管是善意或是恶意,但凡只要有一点点差池,就极有可能演变成流血的冲突,所以校尉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完全按照守城的作战守则行事,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
衙门里的大树上,也已经挂满了不少人,弯弓搭箭的校尉将箭锋指向墙外的人流。
童虎的表情已经凝重起来,这时候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比女真人交锋更让人为难,女真人毕竟是敌人,是敌人就可以用对敌人的办法来对付,校尉的操练本来就都是对敌人最有效的手段。所以不管怎样的敌人,童虎都能保持住镇定。
可是眼下对付的绝不是敌人这么简单,他们要对付的本就是他们要保卫的人,而这些人都像疯了一样,校尉们不能还击,一旦还击,人就更疯了,总不能因为这个,把这黑压压的流民都杀了。
在这寒冬的天气里,童虎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外头传出排山倒海的声音,认真一听,却都是在叫:“除贪官墨吏,请平西王殿下出来相见。”还有人道:“钦差行辕中有人欺上瞒下,请殿下明察。”
这些话,虽然善意,可是谁也不敢开门。
“唉哟……”一个挂在树上弯弓的校尉从树上摔落下来。
童虎立即赶去看,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