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沈傲已经带着后队的军马来了,穿过薄雾,文尚清晰地看到穿着蟒袍鹤立鸡群的平西王,不禁道:“平西王殿下可在?”
对沈傲,文尚不得不恭敬几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都虞侯,哪敢在平西王面前逞威?
远远尾随而来的灾民熙熙攘攘地在后头观看,此时人群已经莫名惊诧,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到处流传,平西王的军马居然和大都督府的军马对峙,这平西王是要做什么?这时也有聪明的人不禁在人群中道:“昨日平西王行辕被围得水泄不通,如何能让军马来弹压?莫非是大都督府自作主张?”
有了这句话,许多的疑问就豁然开朗了,灾民们只当时沈傲言而无信,先让人散去,再调军马弹压,肆意杀戮。灾民那仅存的感激之心早已荡然无存。今日见这个样子,不禁个个动容,心中想,平西王今日莫非是要为我们出头?可是大宋立国以来,就算是历朝历代,一向只有官官相护,哪里有为了草民相互残杀的道理?
灾民们满腹狐疑,心里想,只怕是这平西王想吓唬吓唬他们罢了。一开始,他们不敢离校尉们太近,这时候索性大了胆子,凑近了来看,那淡淡的薄雾掩盖不住那蟒袍正冠,锦衣玉带的身姿,只见平西王长眉下压,眼眸如刀,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对左右的人道:“昨天就是这些人吗?”
身侧伫马的是周恒,周恒正色道:“正是他们!”
沈傲颌首点头,已经有了计较,打马上前,前方的马队纷纷为他让出一道道路,沈傲向前十丈,与文尚相隔已经不足二十丈,他看了文尚一眼,认清了这人之后,才说出两个字来:“滚开!”
“殿下!”文尚见了这尨服的青年,一点也不敢放肆,坐在马上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地道:“殿下来这里,莫非是要见我家大都督吗?我家大都督今日乏了,恕不见外客,还请殿下勿怪。”
沈傲喝道:“再说一遍,滚开!”
文尚的后脊已经流出冷汗,兵来将挡这句话说出来是一回事,可是真要面对这钦差、亲王、天子门生,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更不敢在王驾之前舞刀弄枪,可是又不能让这些人冲入大都督府,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请殿下恕罪,末将职责所在……”
“滚!”
文尚驻马不动,这时候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话不说三遍,沈傲见文尚不让出道路,什么都没有说,打马回到本队,口中只说出一句话:“杀过去!”
“杀!”
八百名骑兵校尉爆发出一阵怒吼,童虎一马当先,扬起手中长刀,高呼一声:“斩杀官军,罪无可赦,今日奉王命杀官贼,谁敢与我同去?”
骑兵没有回答,只是爆发出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