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道:“陈先生素来做事一丝不苟,这个倒是不难。只是这么多张口,每个月还要发放月银五贯,再加上包食宿,只怕一个月下来就要靡费万贯以上了,这些都是从府中支度吗?”
五贯的月钱在这汴京城已经算是高薪了,普通人家一个月能赚个一两贯就算不错,便是京兆府的小吏,一个月各种收入也不过三贯而已。况且招募的又都是流民,对他们来说,吸引力确实太大。不过在刘胜看来,养着这么多的人,一年十万贯的花销,便是金山银山只怕也空了。
不过沈傲却不是这样想,不说这数字,就是再翻十倍,他也吃得消,更何况这些人将来都要塞入到各个商队、店铺、船队里去的,这些生意都是盈利的勾当,这点工钱其实都是小节。
沈傲哂然一笑道:“暂时先由王府里拿出来,不要怕花钱,现在正是操练的时候,好吃好喝的给本王供养着,平时饭食不求精美,但是鸡鸭鱼肉不可少,就按王府里的伙食来,平时王府里的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沈傲待下人还算不错,或许是曾经在祈国公府做过下人的缘故,也深知一个月不沾荤腥的痛苦,所以月钱和平时的赏钱虽然未必比别的王府要多,可是伙食却是极好的,大致能做到顿顿有肉吃,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其难得了,就是在贫苦一些的地方里的小地主,也未必能有这个伙食。
刘胜是王府的内外大管家,听到沈傲这般‘大方’,心在滴血,不禁想,平西王果然是个败家的,钱这样的花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好道:“知道了。”
沈傲便笑着拍了拍刘胜的肩,道:“放心便是,王府有金山银山,这点钱还花得起,那郭家庄里的生活起居就归你了,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在府里提拔几个主事出来,郭家庄的事得要放心的人去照料,不能出纰漏,你多尽尽心。”
刘胜是从祈国公府里出来的,一直受沈傲的信重,这时候心里一暖,道:“殿下放心就是。”
沈傲不由地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去寻陈先生,陈先生还在府里吗?”
刘胜道:“方才还在,不过刚叫了马厩那边准备好车马,说是要卷了铺盖带着一些家什去郭家庄那边。”
沈傲道:“我送他过去,顺道看看郭家庄那边怎么样。”
刘胜道:“那我先去知会一声,省得陈先生先走了一步。”
沈傲和陈济在门房这边会合,陈济在这府中算是半个请客,不管怎么说,戴着平西王师长的帽子在这王府里混得还是很开的,不过平素没有什么事做,除了偶尔行书作画,大多数时候就是看书或者想一些事,这人忙起来容易见老,可是事儿想多了也年轻不到哪里去,虽然正当壮年,才四旬上下,陈济的两鬓就已经生出许多白发了,见了沈傲,微微笑着颌首,沈傲过去行了个师礼,陈济毫不客气地生受了,随即道:“先是住在祈国公府,后来又搬来这王府,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迈出过汴京,如今要去那郭家庄常住,心里倒有些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