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淡淡道:“送进宫去,一个字都不要更改。”
吴笔忧心忡忡地道:“这里头有不少言语对沈兄……”
沈傲撇撇嘴,道:“到了我这地步还怕人说吗?说起来,这些陈词,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吴笔松了口气,道:“这样就好,那明日一早,我便送进宫里去,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沈傲用手指着他,呵呵笑道:“吴兄如今也学会官场上的客套了,哪里有什么吩咐?你是咨议局郎中,我是天不收的平西王,大家各做各的事,吩咐两个字以后不必说了。”
吴笔颌首点头,道:“不说就不说,那我先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来作了个偮。
沈傲站起来道:“不在这里吃个饭?”
吴笔苦笑道:“实在没有胃口,这些陈词还要整理一下,沈兄,告辞。”
一直将吴笔送出去,沈傲的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目送吴笔的轿子越行越远,沈傲将刘胜叫来,道:“去给陈先生传个信,有人要冒头了。”
刘胜道:“这时候只怕城门要关了。”
沈傲哂然一笑,道:“那就明日一大清早送出去,告诉陈先生,郭家庄的事全部拜托先生,汴京的事本王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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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进言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当天夜里,李邦彦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些书生会说什么,那姓吴的会不会呈入宫中去?有些话是决不能乱说的,陛下是什么人?最是感情用事,一旦触怒到他头上,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李邦彦想动身去东宫一趟,刚刚换了衣服,却又摇摇头,不成,这时候去也是于事无补,再者说,反而有可能会引起东宫的猜忌。
李邦彦不禁怅然若失,若是与他合作的是蔡京,而不是东宫,就不必有这么多担忧了,天下之间,只怕也唯有蔡京能与平西王抗衡吧。
李邦彦一夜都没有合眼,清早起来便心神不属地赶到门下省,劈头就问:“有呈送御览的奏疏吗?”
负责整理奏疏的录事立即道:“哪天没有呈送御览的奏疏?门下问的是哪一份?”
“咨议局的。”李邦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