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连连点头,道:“我随尚之一起去。”
二人一道整冠,出了门下,各自坐上轿子,到了宫外一面叫人禀告,一面直接进去,殿前卫要拦,杨真昂首阔步的道:“中京大捷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叫,先是让殿前卫一头雾水,随即,也醒悟过来,中京大捷,难道是水师大捷,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难怪这两位大人如此失态,便一面放他们二人进去,一面飞报禁卫武官,这消息随着这些殿前卫和门下省的书令史传的极快,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汴京的各处角落。
于是整个汴京骤然热闹起来,据说只一个时辰不到,各大酒肆沽出去的酒比平时十天半个月沽出去的还多,那卖鞭炮的铺子更是被挤破了门槛,平时不太出门一脸阴郁的读书人这时候不少出现在大街上,邀上好友放浪形骸的四处庆祝。
宫外的爆竹声源源不断的传入宫中,景泰宫虽在宫苑深处,可是这大宋的皇宫规模上不是很大,所以这么大的动静景泰宫也听到了,太后现在本是午后小憩的时候,这时候外头这般大的响动,那外头的敬德吓了一跳,连忙找了个内侍来问,内侍哪里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节既不是节庆又不是放榜的日子,也不知是谁吃撑了放爆竹。
敬德一时无计可施,又怕惊吓到了太后,正在这时候,太后的寝卧里传出声音:“敬德……”
敬德听了,连滚带爬的进了寝卧,见太后已经醒了,这时候正坐在妆镜之前,让内侍给她梳头挽鬓。
太后被这声音吵醒,显得心情有些不好,冷声道:“敬德,外头是什么声音,闹哄哄的,像是打仗一样,怎么不叫个人来问问。”
敬德连忙道:“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这就去问问殿前卫。”
太后想了想,抿嘴道:“罢了,说不准是哪家的富户结亲呢,哀家记得皇上刚刚即位的那一年,内城也有个人结亲,据说结亲的人家还是个什么尚书是吗?那动静真大,比皇家还气派。”
敬德心里想,这个时节,汴京危如累卵的,哪家吃饱了没事做结亲啊。再者说了,能办出这个场面的整个汴京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二十家人,也没听说过哪家人里头有人要结亲。不过太后这般猜测,他也不好反驳,只是讪讪笑道:“这些人实在太大胆了,这般篡越,居然和皇家比富贵。”
太后却朝铜镜淡淡一笑,眼睛落在自己两鬓间的白发处,随后又显得郁郁寡欢起来,道:“由着他们去吧,连皇上都不管,哀家管个什么。”
正说着,外头有内侍匆匆进来,道:“杨真、石英两位大人求见。”
太后抿了抿嘴,道:“叫他们等着,哀家要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