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知府马应龙冷笑,道:“都是你们这些权阉,吃丹药吃丹药,弹劾了多少回,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惯着,又怎么会出这种事?”
士人于宦官一向都是不容水火,平时大家都相安无事,现在出了大事,少不得发作一下。
那内侍唯唯诺诺,对方虽是个知府,却是辅政王的人,当然不敢招惹。
“什么权阉,马大人说的是谁?”有人冷冷一笑,气冲冲的道。
众人朝声源看过去,才发现来人是杨戬,马应龙不禁语塞,他方才也不过是一句气话,权阉二字当然不是说杨戬,这时有些下不来台,既不好赔罪又不好硬顶。倒是那吴文彩道:“马知府不过是一时气话,什么权阉,杨公公是辅政王的泰山,我等是辅政王名下走卒,杨公公若是权阉,我等又是什么?”
又了台阶,马应龙也借坡下驴,道:“杨公公莫要误会,下官只是一时情急,请公公恕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戬的脸色也就缓和下来:“罢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杂家计较这个做什么?不过马知府方才一句话说的倒是没有错,这陛下的病情倒是当真是吃丹药引起的,几个御医虽没有明说,可是言外之意就是这意思……”杨戬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嘴唇哆嗦一下,红着眼睛道:“辅政王几次进言劝阻,陛下总是不听,上一次辅政王来信给杂家,对此事也是忧心忡忡。不管如何……”杨戬眼眸一厉,恨恨道:“那进献丹药的术士,一定要拿住了,此人随圣驾到了泉州,马知府,你立即带着差役,给杂家去拿人,围了他的道观,仔细看押。”
马应龙也知道事态严重,立即道:“怕就怕消息走漏,那术士逃了,本官这便去。”匆匆走了。
众人不安的等待了一会儿,行宫里终于有了消息,立即传吴文彩和杨戬觐见,二人收拾了衣冠,听说陛下醒了,脸上都露出喜色,一前一后进了行宫,到了寝殿,这寝殿之中有些昏暗,几个太医在耳室那边会诊,偶尔有几个托着铜盆的内侍进出,榻上的赵佶此时已经悠悠转醒,气若游丝的用呆滞眼眸空洞的看着塌棚。
“微臣(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二人一齐拜倒,吴文彩倒没什么,眼见赵佶这个样子,心酸无比,眼中噙出泪来,双肩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