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楼门口处的一小段插曲并未影响楼内的热闹,在经过两排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踏入楼内,一阵喧闹之声扑面而来。
大堂内的客人或高声谈笑,或低声细语,座无虚席,而二楼的雅间则相对内敛含蓄一些。
雕花窗户半掩着,里面的文人墨家、富商巨贾一面品尝着珍馐美馔,一面等待迎接着夜晚即将开场的狂欢。
吴妸跟着她哥哥吴璧来到了二楼雅间,他们订了一间视野极佳的位置,刚一坐下,招待的伙计便奉上了酒水佳肴。
到这里还算正常流程,但随之上来一批衣着妖艳的少女与赤裸上半身的少男躬身于门前,便有些不同寻常了。
“请客人挑选一下今晚伺候的奴吧。”
吴妸早就听说过金银楼明面上瞧着是个正经交易场所,实则背地里是销金淫窟。
她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对吴璧道:“哥,你挑吧,我就不用了。”
吴璧心知她在想什么,便道:“我也不用了,咱兄妹俩向来自食其力,不假手于人,有人在旁伺候着反而不惯,是吧?”
笑话,他妹还在房间里,他就算有这个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只能暂歇了。
吴妸这才笑了:“哥,你说得对,将人驯化成奴成兽,本就违背天理人性,咱们可不要助纣为虐。”
伙计见这两位客人不好这一口,便也不多作纠缠,带着人又躬身退下。
不多时,两位妙龄少女前来,她们模样相同,身着青衣碧钗,冰清玉骨,行礼时两人动作一致,恍若一人:“客人,需要听乐吗?”
吴璧一见双生子,顿时来了兴致,尤其这两位长相十分可人,正是他偏好的那一口。
“妹……”
他偏过头询问吴妸的意思。
这对兄妹倒是有意思,哥哥作不了主,拿主意的全是妹妹。
吴妸最不屑于这种妖娆献媚的女子,但她也不想扫了哥哥的兴,于是便勉强道:“留下吧。”
她支着下巴,一双形状姣好的眸子飞出窗外,将二楼的雅间都扫视过一圈,那半敞的窗内并无她要找的人。
他真的没来吗?
吴妸的心情无疑是失落的,但她又相信他一定会为她而来的。
大堂内的舞台开始表演了,十数位彩衣的女子轻歌曼舞,长袖飘飘,宛如仙子下凡,乐师们则坐在一旁,专注弹奏着乐器,悠扬的乐声在明灯华美处回荡。
突地,“咔咔”一道接一道的铁栅栏从高处落下,然后金银楼上方顶穹掀开了,遮挡的墙壁也缩进关机缝隙当中,这座庞大的房楼建筑在片刻间,变成了一艘巨大构巧的楼船。
一阵晃荡,它滑落入了湖水当中,然后被人操纵着驶进了湖心深处,漆黑的湖面形成了天然的囚笼,只要不回靠岸边,没有人可以摸清方向逃离。
随之湖面逐渐亮起了千百盏的莲灯,暖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金银楼宛如一座亮丽的水上楼阁。
五彩灯光、月色、湖水斑斓,将船身染成了梦幻的色彩,所有第一次来金银楼的人,都惊喜而兴奋,只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世外之地,在这里他们可以忘却一切烦恼。
歌舞停了,乐声歇了,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步出,他便是金银楼的主事齐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