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大亮了,韦明还没有起床,名妓落梅使尽一切手段,将他牢牢地缠在床上。
这时,几匹马远远驰来,马上是几名传旨的官员,他们奔至驿站前,为首侍御史韩清高声问道:“益州仓曹参军事韦明可在?”
驿丞张三虎立刻上前忿忿道:“这位韦参军太不像话了,昨晚招妓来驿站,我说驿站不准招妓,他却说他是韦家的子弟,骂我放屁,现在他还在和妓女鬼混。”
侍御史韩清的脸立刻便沉了下来,他向随从一施眼色,两名随从奔了进去,片刻房间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随从出来道:“韦明确实在招妓,现在喝得烂醉,无法领旨。”
韩清重重哼了一声,“真是胆大妄为,陛下还在等他觐见,他竟敢驿站招妓。”
他调转马头,便向长安城疾奔而去。
大同殿内,十几名重臣正在等候韦明觐见,这时,侍御史韩清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益州仓曹参军事韦明在三桥驿站招妓鬼混,至今酒醉未起,无法来觐见陛下。”
李隆基顿时勃然大怒,“砰!”地一声重响,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咬牙道:“好一个不失德的韦家子弟!好一个公平提升!”
他目光一挑,盯着太子李亨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亨满脸胀得通红,他连忙跪下道:“儿臣只是为韦太守喊冤,着实不知道韦明是这样的人。”
韦涣也满脸惨白,跪了下来,颤声道:“臣用人不察,有罪!请陛下处罚。”
旁边杨钊大喜,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机,他不由心花怒放,上前躬身道:“陛下,臣在剑南为官,着实了解这个韦明人品,所以臣才支持崔长史的弹劾,现在事实如此,请陛下处罚!”
李隆基哼了一声,寒着脸道:“韦明公务时在驿站嫖妓,失职失德,将其革职,永不录用,停其家族韦氏门荫三年,至于韦涣,不宜再为益州太守,免去其益州太守之职,调任他州,升益州长史崔圆为益州太守。”
李亨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次韦家再遭打击了,自己损失惨重,他竟败给了杨钊,他瞥了杨钊一眼,见他得意洋洋地斜睨着自己,他不由一咬牙,‘姓杨的,等着瞧!’
这时,李林甫出列躬身道:“陛下,请听臣一言。”
“相国请说!”
李林甫看了一眼韦涣,微微笑道:“臣以为韦太守在此案中并没有太大的失职。”
一句话引来满堂惊诧,连李亨也惊讶地望着李林甫,不知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李隆基不露声色道:“相国请继续说下去。”
“陛下,臣昨天仔细看了韦明的考评,其人在东阳县无功无过,考评一直为中中,就连韦太守给他的考评也是中中,没有偏袒,臣又仔细看了看东阳县这几年的情况,也是平平静静,无事无灾,税粮也是每年足额上缴,说明东阳县民众安居乐业,也说明韦明是无为而治,不扰民,所以韦太守提拔他,臣是赞成的,益州不比边疆,要的就是稳定,从这一点来说,韦太守无辜,至于韦明本人在驿站招妓,那是他私德不正,可革职,但和韦太守无关。”
李隆基点了点头,李林甫的一席话可谓有理有据,让人难以辩驳,他便道:“那依相国之意,怎么处置韦涣呢?”
“陛下,韦涣既然不宜在益州为官,臣推荐他为陕州太守,请陛下恩准!”
李隆基瞥了一眼杨钊,便缓缓道:“好!准相国之奏,韦涣调为陕州太守。”
他站起身又高声道:“再传朕的旨意,为避免类似事情再度发生,从今以后,同族之人不准在同州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