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曲琴结束了,周围响起一片热烈的鼓掌声,远远听见荔非元礼在后面一辆马车中扯着嗓子大喊:“好琴!你们可知道,这可是长安琴仙在给大家弹曲子。”
掌声更加热烈了,这时众人都看见了李庆安,一个个知趣地退下了,李庆安笑了笑对舞衣道:“舞衣姑娘,离开长安不会让你感到失落吧!”
舞衣看见李庆安,眼中依然有一点羞涩,她小声道:“离开长安,我有一种走出牢笼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自由,多谢李将军带我出来。”
旁边玉奴笑道:“李将军,我家姑娘还有个心愿,希望李将军将来能陪她去岭南扫墓。”
“胡说什么!”舞衣低声斥责她一声,又对李庆安浅浅一笑道:“李将军,我这次去北庭,主要是想学六弦琴,不知李将军能否帮我找到一位师傅?”
六弦琴就是李庆安的吉他了,天下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人会弹,李庆安暗暗好笑,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思片刻道:“舞衣姑娘,不瞒你说,这种六弦安西北庭都不会有人弹,得到我给你说的西班牙去,可是那里正发生战乱,不能前去啊!”
舞衣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那可怎么办?”
李庆安再也忍不住了,笑道:“你忘了你眼前不就有某个人会弹吗?”
舞衣脸一红,小声道:“可是,我担心这个人很忙,没有时间教我。”
“教美人弹琴,我想这个人就是再忙也有时间。”
舞衣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么,他那首《悲伤的西班牙》是跟谁学的,他还记得别的曲子吗?”
“有啊!他还记得几十首呢,等到北庭后,他会慢慢弹给你听,说不定要弹五十年呢!”
“李将军,你”舞衣脸羞得通红,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庆安哈哈大笑,“和你开玩笑的,前面就是凉州城了,我去招呼一下队伍,舞衣姑娘,晚上我开始教你第一课。”
他一拱手,催马奔向队伍前面去了,舞衣望着他威武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由流露出了迷醉之色,暗暗忖道:若真能和他弹琴五十年,那也不枉此生了。
队伍最前面,是南霁云和雷万春二人,他们俩在争论着什么,五年前二人曾有过交情,这次在军中重逢,两人格外地亲热,一路上两人形影不离,刚开始,李庆安认为雷万春是碎叶汉唐会派来监视自己的,对他十分警惕,可走了半个月,李庆安便慢慢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雷万春和碎叶汉唐会毫无关系,仅仅只是热海居东主常进的朋友,他又听南霁云说起,雷万春是江淮一带有名的侠客,行侠仗义,扶弱铲强,到处打抱不平,因此江淮许多官府都在缉拿他,两年前更是因为在光州杀了一名有大背景的豪强地主,成为刑部督办的大案之一,在全国通缉他,这次他跟自己去北庭,其实也是无处可去了。
只要不是汉唐会的人,李庆安其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况且这个雷万春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将来会是他一员猛将。
南霁云和雷万春见李庆安过来,一齐躬身施礼道:“参见将军!”
“两位将军在争论什么?”
“将军,我们在争论对北庭威胁最大的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