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李隆基重重一拍桌上的镇纸,怒不可遏道:“你胆大妄为,竟敢诽谤朕!”
李亨跪下来泣道:“儿臣不敢,只是这些话在儿臣心中憋闷太久,再不说,我大唐社稷危矣!”
“朕要杀你这个逆子!”
李隆基怒火万丈,拔过上方剑便向儿子砍去,旁边的高力士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拖住李隆基的胳膊,哀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李隆基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的力气远远比不过高力士,被高力士拖住胳膊,他动弹不得,只得大骂:“滚!你给朕滚出去!”
李亨见父皇执迷不悟,心中着实愤懑难当,“儿臣告退了!”
他一转身走出了御书房,李隆基见儿子走了,他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朕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高力士连忙端过一碗参茶,“陛下消消气,太子也是一时糊涂,老奴有空再劝劝他。“
“哼!朕若死了,朕的贵妃还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
李亨怒气冲冲走出大同殿,杨家欺男霸女之事他听得太多了,满朝文武无人敢惹,杨贵妃的三个国夫人姐姐更是骄横奢侈,出游一趟就要耗费数万贯,几乎要把大唐的国库掏空。
走过一座白玉旱桥,忽然见对面走来一名艳丽的女人,李亨一下子便认出来了,虢国夫人杨花花,对这个女人他也反感之极。
杨家骄奢荒淫,以这个女人为最,新建一座宅子,耗费大唐国库钱百万贯,夺民宅五百户,修建如宫殿一般,不仅如此,她干涉宗室婚姻,张冠李戴,指驴为马,把李氏宗室的血统礼仪搞得荡然无存,最近又传出她私入父皇御书房的丑事,严重损害了父皇的名誉。
原来李亨还不太相信这个传言,现在他亲眼看见杨花花进入兴庆宫入无人之地,他相信了。
杨花花也走上白玉旱桥,一眼看见李亨,却哼了一声,眼皮都不抬,李亨的一肚子怒火顿时发作了。
“站住!”
杨花花站住,回头瞥了李亨一眼,媚笑道:“太子爷对奴家有兴趣?”
“你!”李亨大怒,指着她骂道:“你是堂堂的国夫人,竟敢在天下脚下出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杨花花脸一沉,冷冷道:“太子爷,说话干净点,什么叫污言秽语。”
李亨忍住一口气,恨声道:“这里是圣上处理大唐政务之处,你一个外戚女子,怎能随意进入,你给我出去!”
杨花花向他翻了个白眼,一叉腰道:“老娘随意进出又怎么样?关你屁事,把你东宫管好就行,这里是兴庆宫,轮不道你发威!”
说完,她柳腰一摆,向李隆基的书房扬长而去,李亨气得浑身发抖,低声咬牙骂道:“我若登基,当杀绝杨家!”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杨花花听见了,杨花花身子颤了一下,加快脚步向李隆基的御书房走去。
走进李隆基的御书房,正好高力士亲自跑去熬药了,御书房里只有几个小宦官,见杨花花进来,众人皆知趣地溜了出去。
李隆基的暴怒已经平息了,他的心有些绞痛,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太子和杨国忠的关系恶劣,他也知道,本来用杨国忠来制衡太子,也是他的想法之一,但李隆基今天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年迈了,刚才比他年纪还大几岁的高力士拉住他胳膊,他竟没有力气挣扎。
李隆基想到太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心中有点害怕了,难道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吗?
这时杨花花走进房间,便立刻跪下哭泣起来,“陛下,一定要给奴家做主啊!”
李隆基心慌意乱,连忙把她扶起来,“三姐,谁敢欺负你?”
“陛下,奴家刚才遇到太子,被他一顿辱骂。”
李隆基重重哼了一声,“他骂你什么?”
“他骂奴家水性杨花,不知廉耻,随意出入内宫,臣妾气不过,说这里是兴庆宫,不是东宫,可他却说、却说.....”
李隆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冷冷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恨不得明天就登基,把杨家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