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夹战马,战马急冲而去,斥候们跟着贺延嗣,瞬间便跑远,妇女们指着他们背影跳脚大骂,向地上吐唾沫。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遭遇了,信德仆从军在当地民众中名声极坏,且不说他们为虎作伥,帮助大食人镇压自己同胞,攻打天竺各国,而且这支军队军纪极差,吃喝嫖赌,偷盗奸淫之事经常发生,大食人也不闻不问,甚至有意纵容,让当地人的怒火都发泄在这支军队身上,从而转移民众的对立情绪。
唐军斥候又奔行一个多时辰,战马开始疲惫了,他们也放慢了速度,四处觅地休息,他们找到了一片树林,便进入树林下马休息,三十几名唐军斥候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就水啃嚼着干饼牛肉,马匹们则放在一片草地上,静静地吃着青草。
时值八月,这里的气候异常闷热,人仿佛就生活在蒸笼一样,骑在马上还有风吹,可坐下来后片刻便大汗淋漓。
“他娘的,这个鬼地方这么热成这样,让我在这里定居,就算送给我十顷土地,我也不干。”
一名士兵抱怨道,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一次次浸透,就像被盐腌过一样,不仅是他,所有的人都这样,很多人都十分疲惫,懒得说话了,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士兵笑道:“其实农民最喜欢这样的气候,你看我们一路下来十几天,只有两天下雨,而且土地肥沃,灌溉的水源充足,再加上天气炎热,这样的粮食才能高产,我估计一年可以收割两季,在这里粮食不成问题。”
“难怪呢!去年就是从这里得了两百万石粮食,这里简直就是粮库。”
伍长罗琦见贺延嗣一直沉思不语,便笑问道:“旅帅,你在想什么?”
贺延嗣抬起头问众人道:“你们说说看,信德人为什么会这样讨厌他们的军队?”
“旅帅,你有一点搞错了,这不是他们的军队,这是大食人的军队,他们自己的国家都灭亡了,哪里还有什么军队?”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现在都是大食什么哈里发的子民,那信德的军队自然也是他们的军队,或许是军队军纪不良,到处骚民,所以才被人恨。”
“那些女人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能不被骚扰吗?说实话,我真想再给他们的军队抹点黑。”
“哈哈!算了吧!那些女人个个如狼似虎,一拥而上,一下把你扑倒在河中,风流鬼没做成,倒变成水鬼了。”
众人对这种话题最有兴趣,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贺延嗣倒没有干涉他们,只要他们不说汉语,不暴露自己身份,但说无妨。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口哨声,这是外面哨兵发出信号,有情况发生了,众人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牵过战马,一起飞身上马。
“出了什么事?”贺延嗣低声问道。
一名哨兵奔上前道:“来了一支军队,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叫喊,似乎已经发现他们了,只是对方说的是当地土语,众人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