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胡云沛正在和十几名心腹手下商量联络安全问题,因为来的人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因此,安全联络便成了当务之急。
这时,门外传来了禀报声,“胡总管,有安西紧急情报,红色信筒。”
红色信筒是特急情报,一般是由李庆安指示发出,代表着重大命令,在这时局最紧张的时刻有红色鸽信传来,胡云沛当然不甘怠慢,他立刻命道:“拿进来!”
年轻人进来,递上了一支红色竹筒,胡云沛掰开竹筒,从里面倒出细细的一卷纸,他迅速展开,只见是李庆安亲笔手书,上面只有五个字:‘立杀安庆宗’。
......
安庆宗被软禁在安禄山位于长安的府宅内,府宅在亲仁坊,是七年前李隆基赐给安禄山的豪宅,占地三十亩,按建筑规格,高檐穹顶,属于亲王级别的宅院,事实上这座宅院是从前李隆基胞妹玉真公主的宅子,玉真公主出家为道士后,这座宅子便空闲下来,李隆基赏给了安禄山。
大宅内建筑华美,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假山池鱼随处可见,可就是这么一座美宅,此时却冷清如鬼宅,没有一个家人仆妇,只住着两百士兵,将安庆宗软禁在后院的一座小院中,安庆宗是安禄山的长子,本意是想进京求为驸马,同时也为人质,但李隆基却不幸在朔方晕厥,再没醒来,安庆宗的驸马梦也就破灭了,由于安禄山强占河东,李豫盛怒之下,便下令将安庆宗囚禁在安宅,本来有五百士兵严密看管,而且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但一个月前,宫中传出确切消息,圣上准备拿他去换回西凉王李璿,对他的囚禁也随即放宽,从一间屋变成了一座院子,监视士兵从五百人减为两百人,还派了两个仆人来服侍他。
安庆宗终于要得以释放了,他每天翘首以盼,盼望着被释放的那一刻,不料最近政局突变,李豫和先帝李隆基的矛盾公开化,抄家抄田,长安一片混乱,安庆宗又被遗忘了。
入夜,士兵们还和平时一样的在安府外面巡逻,由于朝廷局势紧张,亲仁坊内很早便安静下来,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行人稀少,这时,远方传来了马车的辚辚车,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近,停在了安宅前,两个守门的士兵并不吃惊,这辆马车前几天天天来,是侍御史李动的马车,在朝廷决定用安庆宗交换西凉王李璿后,李动便是这件事的具体操办者,正是他安排安庆宗换了住处,又给他安排了两个仆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今天再来,想必又有什么安排,只不过他晚上来,令人感觉有些奇怪。
车门开了,李动下了马车,他身后跟着一个随从,不是上次那位,而是个新面孔,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还跟着一人,尽管这个人穿着黑袍,头戴斗笠,轻纱遮住了面容,但守门士兵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竟是一个年轻女子,透过轻纱,她的容貌应该非常不错。
李动挺了挺腰,一步步向大门走去,随从和女子跟在后面,其实李动的腰应该挺不起来,他背上了沉重的枷锁,他的两个儿子、妻子和老母都被一伙陌生人劫持走了,引为人质,他不得不按照这些人的指令来办事,否则,妻儿老母人头落地。
“李御史,这么晚来,有事吗?”一名军官走了出来,拱手笑道。
李动点点头,在军官耳边低语几句,又指了指那女子,军官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朝廷考虑得周到啊!知道安庆宗最近心绪不宁,竟拿宫妓来安抚他,却没有人考虑他们这些当兵的,哎!
“李御史请进吧!”
李动给随从和女子使了个眼色,快步进宅去了。
安庆宗今年三十出头,身材肥胖,颇像其父,他为了做驸马,至今尚未娶亲,所以在长安他是单身,他被关押了半年之久,着实令他吃尽了苦头,这些天终于放松了,由关押变成软禁,食宿条件都大大改善,还有人服侍,不过寡人之疾却令他苦恼,在河北,他可是夜夜离不开女人,而现在,他已经半年多没见女人了,令他夜里难以入眠,他就盼望着早点出去,好好找上几十个女人快活一把。
他正打算睡觉,这时,外面传来了李动的声音,“安公子,休息了吗?”
“没、没有!”
安庆宗大喜,李动的到来会不会有新消息,他连忙迎了出来,这种时候他眼光特别敏锐,一眼便看见李动身后的女人,女人面纱已经摘下,果然美貌如花,安庆宗眼睛都看直了,此时莫说是个年轻美貌女子,就算是头母猪,他会惊为貂蝉。
他咽了口唾沫道:“李御史,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李动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指了指女子,暧昧地笑了起来,安庆宗心花怒放,一叠声道:“请!请!请!快请进。”
李动负手对那女子道:“美娘,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等会儿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