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对我很好,对我疼爱有加,我很满意自己的夫君,只是.......”
刘夫人是过来人,她一转念便明白了,“你是说王妃对你不好?”
婉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怪不了她,本来她对我很好,处处都安排得很细心,连四个丫鬟也准我自己安排,她是个很宽容的大姐,就是怪祖父鬼迷心窍,从御医那里得知我怀孕后,竟然弹劾独孤浩然,也就是明月的父亲,弹劾他私通南唐,这不是明摆着要罢黜明月的王妃之位吗?想让我取代明月成为赵王妃,直接威胁到了人家的地位,从那时起,王妃对我就有了提防,我感觉得到,比如大家都在说说笑笑,我一去,大家都不吭声了,连如诗如画都反感我,尤其王妃不准我接触檀儿,有一次,我给了檀儿一块糕饼,檀儿告诉母亲了,结果王妃便将带他来我院里玩丫鬟辞退了,哎!祖父做这种事情,也不替我想一想,说实话,我真的很恨他。”
刘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也在她身上发生过,就因为她娘家地位不高,裴扬的好几个妻妾都想取她而代之,十几年来她几次遭到陷害,若不是她生了两个儿子,恐怕她的地位真的不保了。
刘夫人理解这种内宅斗争的残酷,眼看女儿也要卷进去,她心中不由揪了起来,便道:“我只问你,你有这个心吗?”
婉儿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从没有这个心,我只想相夫教子,平平静静过日子,绝不想去夺明月的位子,那是祖父的一厢情愿,再说,安西军都认定了这个王妃和小王爷,我可能争得过她吗?”
“既然你自己没这个心,那咱们就不争,咱们就只管过日子,时间久了,赵王妃自然会明白你的心。”
“可是我担心裴家,他们一定要逼我,那可怎么办?”
“这个我想你也别太担心,其实主要就是你祖父太强势,是他强烈主张你取代赵王妃,如今他去了,虽然你父亲叔父也有点这种想法,但毕竟他们在家族的地位比不过你祖父,现在是你旻二叔在主导家族,他为这件事还和你祖父吵过,我想他不会逼你,等过两天我去一趟他府上,找旻二婶说说说此事,尽量给你减轻压力,而且你旻二叔是赵王妃的舅父,他更能协调你和赵王妃的关系。”
母亲的疏导使裴婉儿这些天焦虑的心情终于和缓下来,她点点头,“娘的话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是啊!其实关键还是要和自己丈夫的关系理顺,让他喜欢你,让他明白你的心,这样不管其他人再怎样对你,你都能平平安安过下去,这是娘二十几年来的心得,你要记住了。”
“娘,我记住了。”
.........
李庆安现身在裴府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城,人人都在夸赞李庆安重情重义,刚回长安,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裴遵庆吊唁,还尽晚辈之礼披麻戴孝,尽这一点就足以让礼孝为先的唐人交口称赞了.
恐怕满长安的官员中,只有一个人对李庆安的举动感到后怕,这个人便是内卫左将军胡沛云,此时胡沛云正坐在马车里,想象着李庆安披麻戴孝哭灵的情形,估计那种诚意会让所有人心酸,可如果他们知道裴遵庆就是被李庆安所杀,不知裴家人、朝堂中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胡沛云不由长叹一声,‘取天下者,非常人能度之。’
马车飞驰到了西市,驶进了岭西巷,开始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使君,到了!”车夫跳下马车,打开了车门。
胡沛云探头看了看,见果然到了热海居,旗幡换成了新色,也大了两倍,金边白底大旗,用草书写了‘热海居’三个黑色大字,胡沛云不由苦笑一下摇摇头,自从李庆安掌权后,隐龙会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谨慎又小心了,也似乎变得招摇起来,看这面至少比从前招摇了。
胡沛云刚下马车,一名伙计便迎了上来,躬身笑道:“客官,真是抱歉,今天弊店在修理内部,不对外营业,请客官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