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宁一时呆立,血液像是滞涩一样,往后倒退。
东厂役长连连后退,大喝道:
“来者何人?”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点住襄王女的穴道,止住了血,默默牵住了她的手,后者呼吸急促,看着这身影,怔怔出神,她的身躯摇摇晃晃,似是随时都会倒下。
殷听雪从没想过,这个人竟然会在这时出现。
“怎么…怎么是你……”
失血让她思绪混乱,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竟凄声求道:
“救我…”
陈易嗤笑一声,不紧不慢把她背起,后者浑身无力,双手交叉,只能倚靠在那宽阔的背上。
殷听雪一阵失神,眼前红的一片、黑的一片,色块在不断交织,脑子里浑浊杂乱,走马灯似的转动起来,色块融合,最后化成了银台寺的茫茫大雪。
她恨他,尽管她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但恨仍然是恨,她向来决绝,要恨一个人往往会恨很久,因而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说什么话,才能让一个仇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救救我…”
襄王女奄奄一息,鬼使神差下,哀求之后,竟哽咽威胁道:
“你怎么欺负我,我都记下了。
你不救我,我要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只恨你一个人…”
说完一番“硬气”的威胁话,她双目阖上,像死了般昏去了。
陈易感受到她头一歪,贴在后颈上,心里并不在意她的话,她这话,就跟小孩子“一辈子不理你”一样,都当不得真,她明明很软弱,却又很决绝,令人发笑,可纵使如此,自己还是不禁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