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为安后一句没有明文的口谕,没有任何保障地就去送死,他不是文人,不想再绕那么多弯弯绕绕地旁敲侧击,既然眼下吴督主也在场,那就直接提出要求,让吴督主做个见证。
那威仪的眸子掠过不易察觉的愠怒,安后仍旧笑吟吟道:
“这是自然的事,本宫难道会让你跟你家眷断一根头发?你说这话,倒显得本宫不近人情。”
“望娘娘恕罪,臣一时惶恐。”
陈易不动声色道。
“那便回去吧。”
不久之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景仁宫,安后彻底冷下脸来,
“好大的胆子,狐假虎威也就罢了,还敢要挟本宫。”
无名老嬷适时走出道:
“娘娘看出什么来了吗?他真是狐假虎威?”
“方才我问他的时候,他如此犹豫,无非是因为他与剑甲其实并无关系,想要扯虎皮做大衣,才故意闭口不答。”
想到这里,安后安下心来,如今她无需担忧什么剑甲,只管按原来的谋划行事便是了,她轻蔑笑道:
“纵使有关系又如何?剑甲的剑不过问道,天家的剑却受命于天,她要问的道就在天那里,她活人剑纵是能救十人百人又如何?天家的剑却御四海而安八方,一念之下,杀成千上万人。”
说过之后,安后收敛起了笑容,从桌案上拎起一张密旨。
“嬷嬷拿着吧,勿用楼的那位陈氏女来了,你依着上面的意思行事,安排他们相遇,不要让他们发觉其中异样,若果可以,最好让他们生死纠葛,戏本里的同生共死,最是能动人情弦。”
无名老嬷收下密旨,应了声是。
安后转过脸,踏出景仁宫,似是睥睨整座京城,几许冷笑着说:
“要过冬了,倾国倾城色的长房独女,怕是比这景仁宫的地龙更能暖床,更何况兄妹情深,彼此贴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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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皇宫,陈易眉头紧锁。
太后的安排,几乎打乱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