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句话,陈易当即就点头道:
“那便按娘娘所说去做,臣已无事禀报。”
“慢,如今你有护驾之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许是清醒不久,安后嗓音孱弱。
“臣不过为国尽忠,又何谈赏赐,非要说赏赐,先前臣上了奏给弟兄们请功,还望娘娘批复。”
陈易滴水不漏回道。
但安后的下一句,却让他脸色突变。
“哦,你倒是公忠体国,大公无私。”
寒风细雨间,太后温吞嗓音里,吐着一口白气,
“只是那个被你带走的襄王女,又该…如何是好?”
陈易双腿石一般钉在地上,他直直凝望着这个一国之后。
地宫已经成了过去,涂山氏重回封印之中。
是的,
那个将自己视若己出的涂山氏已经离开了,而那个把自己当刀的大虞太后,就在他的面前。
地龙滚烫,却烧不暖景仁宫冰冷的御窑金砖。
安后拢起眸子,有意不继续提殷听雪,转而道:
“陈千户,你既然已是五品武夫,那就准备让名字入春秋名册吧。
那东厂的职位…也该暂时卸下,司礼监也是时候派人去提督东厂了。”
………………………………
“听没听,那西厂千户护驾有功,拼死杀尽林党近千人,更是近乎单枪匹马从地宫里救出太后陛下。”
还没到冬至,但寒意已显,大虞京城细雨糜烂,尽管安南王在外,城内氛围压抑,太后圣驾回宫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茶馆酒楼。
太后回宫这么一件大事,那京城里不免有好事者编排,而西厂千户救驾之事,也很快就在传了半座京城。
“前些日子,这千户还悬剑斩蛟龙,今儿这日子,又镇压下地宫,来来来,来点酒钱,咱就来把两件事一起讲,给大伙讲讲这奇人。”
带戏园子的忠贤驿里,已有说书先生坐在火盆边,摇着扇子,拍着板子,手边还有个拍案木,口绽莲花地给人讲起那西厂千户之事。
栏杆边上,李平站着,目光阴翳地听着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的说书。
不久后,他身后响起脚步声,那随身侍从迎了上来,李平问道:
“墨虎,昨夜信送出去了吗?”
“李掌书记,路上碰到了西厂,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