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贺唏嘘地谈起了幽冥地府之事,
“爷爷在下面啊,因生前忠义受了赏识,又有武艺,给阎王当日游巡使,专逮祸乱恶鬼,与伱爹娘都不一样。”
爷爷的魂魄回来好几日了,即便不是第一次听他讲起地府的情形,可每每听到,闵宁都还是心觉不可思议。
“不谈这个了,谈多了就坏了规矩,阎王爷不喜。”
闵贺摆了摆手道。
“谈相国案也坏规矩吗?”
闵宁不由问道。
这么多年来,她就想查清楚相国案,好为家门雪耻,好为横死的亲人报仇雪恨,然而闵贺自与她见面后,始终避而不谈。
“事关天家,这是为了你好,不谈这个了,谈些别的。”
闵贺制止了闵宁继续问下去,
“无杂念…你是借给了那个叫陈易的?”
少侠脸颊生晕,无杂念毕竟是家传宝刀,却被自己这样轻易地借了出去,如今爷爷问其下落,她只能支支吾吾道:
“啊、嗯…是姐姐跟你说的?”
提起陈易,闵宁瞬间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心头把那些措辞再酝酿一遍。
“自然是鸣儿告诉我的。”
老人的眉宇皱了起来,想到了闵鸣的处境,叹口气道:
“这些年倒是苦了她,你们爹不成器,也不听教训,让这一家的重担落在她身上,让她一人把你拉扯长大,又给你出主意女扮男装,承了锦衣卫的世袭军职。”
闵家虽然不至于说是辉煌过,但当年闵贺白手起家,官至镇抚使,在京城也说得上的有余之家,原以为富足以传三代,只是一朝败落,都成了一场空,竟要让长女入青楼维持生计。
放一般的书香门第,恐怕家主暴跳如雷,早已将闵鸣从家里除名,可闵贺明白,一切事怎么样,都不能怪到女儿的头上。
更何况,闵鸣是清倌,不曾梳笼,至多不过是琴艺侍人,好歹还留着体面。
待老人的惆怅思绪逐渐从面上远去时。
闵宁犹豫了一会,适时掏出准备好的措辞:
“爷爷,那个叫陈易的,素来敬仰你。”
这可是大事,既然爷爷提到了陈易,那么她就不能放过机会。
“难得,我个老不死的死了都有人敬着。”
闵贺话说得几分唏嘘,面色平静,闵宁却看见了老人家飘渺虚幻的眉毛抽动,俨然是多了几分兴趣。
闵宁深吸一口气,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于是便把演练几遍的话说了出来: